向日葵小心翼翼地试探,她用手摸上他的脸庞,林慕楚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咬着唇低着头,眼泪却止不住滑落。
“别哭。”林慕楚把变声器关了,他用自己原本的声音与她对话,向日葵带着哭腔:“你不躲我了?”
林慕楚替她抹掉泪水,“我从来就没有躲你呀。”向日葵埋进他的怀里,扯着他的衣袖放声大哭,这些天的委屈都有了宣泄的出口。
“小葵花,对不起,让你这么难过。”林慕楚心疼我眼前的姑娘,向日葵抽了抽鼻子,“那你不走了吗?”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分别,她已经不能在承受失去了他的痛苦。
林慕楚又何尝不是呢?他两次三番的失去她,他想要保全所有人,可偏偏给他最爱的人最多的伤害。
“你只要好好休息,配合治疗,我不会离开你。”
向晚晚还是知道了向日葵失明的事,她挺着个大肚子,褚晟霆在后面追着她,她不给褚晟霆扶,她走的很快,快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身。
“你一会什么话都别说!”
看得出来,向晚晚很生气,褚晟霆乖乖地在后面护住她的腰。她推门而入,看到林慕楚和向日葵相拥而眠。
她又默默地把门关上了,瞬间怒气全无。
“你怎么不告诉我,慕楚也在这?”向晚晚侧着头小声问道,生怕惊扰他们的美梦。
褚晟霆无可奈何道:“你也没有问我呀……”
“下去说,别吵醒了他们。”向晚晚拉着褚晟霆往外面走,碰巧遇到向前进和邹灵一块过来。“爸,妈,你们怎么在这?”
“好家伙,敢情就瞒着我一个人。褚晟霆,你现在长本事了!”向晚晚喝了一口奇异果汁,心情才平复下来。
邹灵极力地摇头,“妈,不是的,这件事是我的主意。”
“灵灵,你不要替他说话。”向晚晚认真地看着褚晟霆,“我们这么多年夫妻,在你眼里,我这么脆弱吗?孩子活着不告诉我,生病了也不告诉我?”
她的声声质问都是一个母亲和一个妻子的痛心,褚晟霆收起了笑容,严肃地牵起她的手。“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只是事出突然,如果我告诉你,你肯定也是跟着瞎着急。”
“妈,爸不是故意的,灵灵之前连我都没有告诉呢。”向前进也帮忙解释,“主要也是怕节外生枝。”
“好了好了,一个个都来当我的说客,好像我才是那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一样。”向晚晚气鼓鼓起身,她扶着肚子,肚子里的宝宝动了一下,她哎呦一声。
褚晟霆着急道:“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说时迟那时快,就把她抱起来。向晚晚拍了拍他,“放我下来,丢不丢人呀,我没事就是宝宝踢我了。”
褚晟霆连忙把她放下来,他眼里放着亮光,他从未感受过生命的律动,他把手轻轻放到了向晚晚的肚子上,肚子里的宝宝仿佛感受到他的抚摸,用力地回应了他一下。
“真的有!”褚晟霆惊奇地叫出声来,向前进和邹灵也很惊喜,他们从未见证过这个场景,向晚晚也被感动了,她摸了摸她的肚子。
“走吧,回家。”向晚晚完全没有了脾气,褚晟霆扶着她,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向前进向邹灵伸出手,“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医生给向日葵用了药,向日葵的眼睛已经缓解了很多,他仔细地查看她的眼睛。“很快就能恢复了,失明是暂时性的。”
林慕楚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向日葵握着他的手,“我好紧张,慕楚哥哥。”
“别怕,有我在。”林慕楚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向日葵抿着唇做完了检查。
她这段时间一直看不见,虽然有林慕楚在身边,可是她还是没有安全感,她把枕头丢在地上,林慕楚进门来帮她捡起来。
“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林慕楚抱住她的头,向日葵叹了口气,“我没有冲你生气,我只是在气自己。”
“这不是你的错。”林慕楚日日夜夜陪着她,她的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清晨,窗帘被风吹起来,林慕楚躺在她的身旁还没醒,一缕阳光照进来,向日葵抬手透过光,她渐渐看清楚了自己的手。她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她看清了林慕楚的脸,他的鼻梁,他的睫毛,他的唇。
向日葵伸手过去摸他的嘴唇,林慕楚敏感皱了皱眉,她把他的眉头抚平。林慕楚被她的动作弄醒了,“怎么了?”
向日葵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慕楚哥哥,我看得见了……”
“真的吗!?”林慕楚惊喜地坐起来,抱住她,向日葵喜极而泣,“是。”
医生替她再做了一次检查,“这回没有什么大碍了,已经大好了。”
“最近小心一点,不要太激动了。”医生看两个人兴奋地眼睛里都在泛着光,他咳嗽几声。向日葵还没反应过来,林慕楚愣了愣,才明白医生的用意。
果然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林慕楚低头笑了,向日葵反问他:“你笑什么?”
“没事,我看到你眼睛好了,我开心。”林慕楚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向日葵也感觉重见光明让人身心愉悦。
“好景不长,连誉生一连催了几次,说林慕楚若是再不回来,他就要“大开杀戒”。林慕楚压低了声音,“你替我安抚他,我今天就飞回去。”
连誉生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他必须要在他自己寿终正寝前完成心中的执念,这最后的复仇,只有林慕楚才能实现。
“小葵花,我可能得离开几天。”林慕楚在晚饭时跟向日葵商量,她手里的汤匙掉落在地上。
“必须得走?”
“不得不走。”
四个字斩断了她所有希望,或许一直以来就是她在痴心妄想,老天爷给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考验和磨难,她都挺过来了,可是到头来林慕楚自己要走,她却说不出半句挽留的话。
“那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