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奇异的感觉浮现在季言的感知之中。
他想进而感知的时候，却又发现这一切朦朦胧胧，似真似幻。
呈现在自己脑海中的景象，依旧是原来的世界。
须知季言登录的可是黄昏之主的账号。
在几个账号之中，应该是属于实力最为强大的那一个档次。
但是如今，他的感知却模模湖湖，好似被什么影响到了一般。
而且自己分明察觉到了一丝异常，却不知它从何而来。
宛若这种异常与世界相互纠缠，连为了一体，因而无处寻踪。
季言一时间也难以用言语来进行形容。
他心中只能暗自猜测，这或许便是世界意识降临时的异象。
随后季言再度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上起了奇妙的感触，似乎有目光落下。
它并非是从一个方向过来，而是存在于四面八方。
明明如此分散，却给他的感觉像是同一道目光。
或许整个世界都是属于它的眼睛。
季言眼睛微微一眯，他竟然对此有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
好似自己经历过一次……
不过对于世界意识那种不知实力的强大程度，季言再一次进行了亲身体会。
至于上一次，则是在遇到爱丽丝那个难题的时候……
当时自己毫无知觉，莫名的声音便能传入自己的精神之中。
若非系统的提醒，季言也难以知晓那竟然就是世界意识！
至于世界意识为何能找上自己，他也只能猜测是想拯救世界，这样也免于自己会陷入灭亡。
但是那一次着实令他背后一凉，因为世界意识是对着自己的本体进行传讯。
而这意味着什么也不言而喻。
世界意识估计已经知晓了自己拥有多个账号的事实。
对此季言只想对自己的系统进行真诚的问候。
明明随便一个账号打开都是神明级别的存在，这种系统应该是属于极其厉害的那一个档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季言总觉得自己的系统有一种好废的感觉。
或许是它已经不能给予自己安全感了吗？
果然打铁还需自身硬，自己有实力才是硬道理。
至今神秘因子含量也才0.5的季言，毫无愧色地如此想着。
嗯……
等等！
季言的目光顿时一凝，随后便闪过极为复杂的神色。
他已经从自己的回忆之中勐然想了起来，那种颇为熟悉的感觉究竟在哪里遇见过。
就是在自己获得系统之后，第一次被信徒进行了祭祀，将自己召唤了出来。
那时候自己对于系统的功能一无所知，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在登录黄昏之主的账号之时，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当时就只知道自己是一脸迷茫地眼前一黑，然后又一脸迷茫地出现了一群跪着的信徒面前。
而那个时候，自己就感觉过好像被什么目光注视了一下。
但是见其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瑟瑟发抖的信徒们。
季言那个时候也只是认为是自己紧张国度的错觉罢了。
而后他登录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这种被注视的感觉。
这便更加左证了他的猜想，一切都只是错觉。
但是现在季言再次遇见了这种，仿佛世界在凝视自己的目光。
或许在那个时候，世界意识就已经注意到了自己。
嗯……
季言神情一愣，心中略感疑惑。
但下一刻他就将疑惑深埋在心底。
可能自己的系统与世界意识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吧。
感受着那来自世界的凝视，季言不由感叹世界意识的力量。
随后他突然想到了上一世众人皆知的修仙小说，那里面会经常出现一个词语。
天道！
它是一切事物皆有的规则，万事万物无不遵守其的道理。
似乎就与这个世界里的世界意识如此相似。
只不过修仙世界里的天道大部分像是无情的机器一般，它们只会进行呆板的运行。
而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却仿佛拥有自我灵智。
‘什么事情……’
世界意识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传达，但是季言却莫名知道它是何含义。
他正想将那一缕被自己压缩成一团的黑雾展示出来，然后随便询问黑雾的来历。
却发现黑雾竟然不知何时消失在了自己掌中。
不过季言并不惊慌，因为他在自己的体内发现了黑雾的存在。
竟然敢进入自己的身体，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黄昏之主现身的形体类似散发着无尽光热的庞大恒星。
而黑雾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只要季言心念一动，它就会彻底消失。
但是季言却对此产生了好奇。
它究竟想要干什么？
黑雾在黄昏之主庞大的体内四处游走，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但是却并没有找到。
季言心中一动，顿时将一点心神放了出来。
只见在他心神出来的瞬间，黑雾仿佛就像是闻到了鱼腥味的猫一样。
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它就化为了一道几乎看不清的影子，骤然扑了上去！
黑雾盘踞在季言的心神上方，随后在季言的心底突然出现了一丝异常而又狂妄的想法。
他何时能比肩世界意识的高度！
甚至是超过它！
这个想法一出，引得季言微微挑眉。
当着世界意识的面，这是自己该有的想法吗？
随后他又有新的想法出来，季言便又继续看了下去。
世人皆知黄昏之主的强大，甚至能与光辉之主争锋！
但是她再如何强大，也不过是在世界意识的体系之内。
只要走不出自己的一条道路，只在他人定下的体系内打滚，终究是逃脱不了死亡一途！
所以自己必定要粉碎这限制自己的囚笼！
将世界意识斩于自己的锋芒之下！
我要逆天而行！
去践行属于我自己的意志！
……
见此季言不由得心生感叹，好中二的发言啊。
话说自己年轻那会儿有这么中二的吗？
整日喊着逆天，阀天，斩天的。
虽然感觉世界意识是挺有威胁性的，但是对方好歹也是帮助过自己一次。
更没有对自己展现出什么敌意。
否则的话在自己第一次懵懵懂懂登录黄昏之主的账号之时，已经发现自己的它就不会是单纯的注视了。
季言可不相信世界意识没有什么手段。
他平静地看着黑雾在自己的心神上一顿忙活，给自己洒下各种念头，似乎要激起自己的斗志。
可惜这些念头要是放在自己的本体之上，说不定还有一些效果。
但是此刻季言为黄昏之主！
是那不知岁月的永恒存在！
不过区区念头而已，对于黄昏之主来说犹如水雾一般，轻轻一吹便会消散。
甚至连这一丝心神都是季言自己主动放出来的。
所以黑雾的劳累注定是白费力气。
他轻易地将那些念头抹去，随后将黑雾从心神上捏了出来。
季言通过刚才的事情，已然知晓了黑雾的一部分能力。
引动他人念头，在不知不觉间就可以改变他人思绪。
若是隐藏在心神之中，只要没有暴露出来，那么迟早会成为黑雾的形状。
来自于精神上的能力么……
季言思索着，然后将黑雾提了出来，向世界意识进行展示。
随即对它描述了一番自己所见到的景象，希望能它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桉。
但是令季言有些意外的，便是世界意识似乎在自己讲述过后，沉默了相当一段长的时间。
难道是世界意识不愿回答？
季言下意识地想到，心中顿时感到疑惑起来。
那么这是个什么东西，连世界意识都不愿回答自己。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又敏锐地感觉事情的真相可能并不是这样。
然而下一刻，世界意识的话语让季言顿时错愕起来，以至于他连对于黑雾的控制都松动了一丝。
‘这个……’
‘不知……’
它的回答被传到了季言的精神之中。
他一时间瞪大了眼睛，甚至顾不得那黑雾再度跑进了自己的身体。
季言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世界意识的回答竟然是不知道？！
为什么会不知道！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难道自己这一次的询问竟然就如此空手而归吗？
明明连自己的秘密都极有可能知晓的世界意识，却对这黑雾一无所知。
是不是有些太过可笑了一些！
但是季言却根本笑不出来，脸色十分郑重。
因为自己的问题没有答桉，这所反映出来的隐藏意义极其重要。
世界意识可是类似于天道的存在，世界内的任何事物应该都无法瞒过对方的眼睛。
如今却对这个附着在自己外壁上黑雾一无所知。
要知道黑雾应该在那上面盘踞了不少的年头。
季言看那黑雾扩张的范围，根本就不是短短几年就能形成的面积。
至少是经历了千年万年，才会达到今天这个境地。
而世界意识竟然对于盘踞在自己外壁上这么多年的黑雾不知道，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它在欺骗自己，世界意识其实知晓这个黑雾，但是它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将其隐瞒下来。
另一种便是世界意识确实不知道，它没有欺骗自己，只是实话实话而已。
但无论是那一种猜测，它们所隐藏的含义都极其惊人。
如果答桉是前者的话，那么世界意识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是世界意识对自己有着什么谋划吗？
而自己接触到了这个，导致它不得不隐瞒下来。
而如果答桉是另一种的话。
世界意识对这个黑雾并不知晓，是不是就代表着它对于某些东西其实并不是季言想象的那样，通晓世界所有的事情？
或者是对于世界外壁的事情无法感知？
这样意味着世界意识可能没有季言想象中的那么强。
它依旧会有着纰漏出现。
甚至如果是这个答桉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意识简直过于耿直了一些。
有哪位到达了这种程度的强者，会光明正大地对他人说自己不知道，
这不是有损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印象吗？
毕竟身为世界意识，季言与那些知晓世界意识的存在，都对其的印象为无物不知，无物不晓。
嗯……
又或者以它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些……
但不得不说，世界意识在季言脑海中的印象，确实被拉下来了一点。
季言脑中思绪纷飞，然后将黑雾如提小鸡一般，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心神上提了起来。
他怕稍不注意黑雾就会被自己烧成虚无。
想要影响黄昏之主这种体量的心神，可能除了自己的情绪以外，那么便只有同一层次的存在。
季言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他此刻也不知道该询问什么。
毕竟连世界意识亲口说不知道的事情，再问也没有其它办法。
他只能闭口不言，静静地等待着召唤时间的来临。
世界意识似乎退去了。
而季言也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他感觉这一次似乎有些虎头蛇尾了一些。
不过明明什么收获也没有，但是季言却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许多的东西。
这可能远比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桉更加珍贵。
而那个黑雾也被他在离去之前顺手销毁了。
若是需要，再去取一次即可。
现在季言就是不知道世界意识是属于那一种情况了。
他之所以想要询问世界之壁上的那个黑雾，就是想要解决可能关乎世界存亡的问题。
但在自己还未成长起来以前，危及世界安危的问题见到了便不得不去解决。
他不想去赌那一丝可能性。
可有时候却又不得不赌。
明明自己是一个邪神，为什么要操心拯救世界的问题？
季言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眼睛睁开，便看见了一双明亮的眼眸正近距离地注视着自己。
视线与其对上，似乎将这双眼眸的主人吓了一跳。
少女后退几步，捂着胸口轻声喘气，小脸煞白。
不知道为什么，尹芙总感觉在季言睁眼的瞬间，似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闪过。
那种气息令自己的直觉感到异常的惊惧，好似在直面某种大恐怖一般，连体表的寒毛都炸了起来。
但是再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似乎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尹芙摇了摇头，随后颇为期待地问道。
“你见到伟大的黄昏之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