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十月,颍川之地,下起了小雪。
漫天的雪花,落在了地面上,很快堆积起来。
一条弯曲的大道上,一名年轻人,牵着缰绳,同大多数行者一样,缓缓而行。
来人穿着外袍,单从外貌看,当属五官俊朗之辈。
在其身后,又一名相同做士人打扮的士子相随,并指着远方的田舍,不断说着什么。
“元直,今之我等行有大半月,但从隆中而至,所见所闻,同数年前,且是大不一样了!且以这些年,我等未有归家,也不知家中如何了!”
说话的白面士子,正是徐庶好友石韬。
这次两人,一道北上,除了回家一趟,另则便是同往拜见刘祈,于之帐下处事。
二人在隆中,各有擅长,且为水镜先生——司马徽所赏识。
除了诸葛亮和刘纪的招揽外,徐庶和石韬,实还拿有司马徽所书的推荐之信件。
即于好友道言下,徐庶也发现各地有了大变样。
当年因犯事,为友人所救,而不得已远离家乡。
这些年里,徐庶也常常让人捎带些东西,送到家中,并为从叔伯去信,以请照顾好母亲。
但重新归来,看向家地,发现同友人在信中所书,那是大不一样。
这些年里,颍川之所,那也是数次易主。
于今下,至少从所见所闻,百姓并没有慌乱,且多期许。
徐庶思念老母亲心切,再加上同乡人石韬,也急于回家,故而,即便是踏入到了颍川之所,也没有太多停留。
待到达了老家长社县,速度才放慢了一些。
好友在一旁喋喋不休的道言,徐庶偶做回应。
到达县城,再度望之,徐庶抚须道:“广元,我记得我们那次离开的时候,县城尚是老旧,今再观之,当是重建新城,还有那水渠,便是以冬日农闲,且多有处置,可见本地管理之民生所为!”
听着徐庶所言,石韬昂首远眺道:“以民生为主,且多行安抚,于前侧,便是在冬日里,还有粥棚施展。
即于刘司空而安豫州后,还真是大不一样了!”
一路行走,望见熟悉又陌生的乡道,便是日头渐渐落下,雪越下越大,徐庶和石韬的心,且各是热的。
这次归来,他们没有通知任何人。
在岔路处,各做约定后,才是分别。
徐庶之行走,加快了许多。
看到那曾经的篱笆小院,变成了崭新的住舍,当是徐氏族人,还有那些友人所助之。
而刚踏入家门,听到里面的唠叨声,便是堂堂八尺男儿,徐庶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哦,官府是在统计老弱无依之辈?
嗨,老夫人可不是什么无依无靠者,亦不需要官府接济,今以身强体壮,尚能饭也!
且有二子,长子有相助之,倒是次子远往襄阳……”
还没听着母亲道完,徐庶便入了舍内。
即于徐老夫人,意外又惊喜的目光中,大拜道:“儿子让母亲忧心,此乃儿之罪过也!”
数日后,停留阳翟的刘祈,刚于舍内,同到来亲自拜见的张济、张绣叔侄交谈完,以把臂与宴席,感叹其中所为,赞誉之外,且将表两位为偏将军、中郎将。
这番宴请结束罢,返回驿舍的他,即收到郡府通传,言有一名为徐庶,一名为石韬,且受荆州名士司马徽推荐之人,前来拜见。
得闻徐庶、石韬之名,再想到数月前,弟弟刘纪,另有诸葛亮送来的书信,刘祈迅速出去迎接。
初见二人,以前方之士,气势不凡,他第一眼是就看出,此人当是大名鼎鼎的徐庶!
至于另一人,必然是石韬!
“可是元直,广元当面?
我同二君,早有大闻,今日终于是见到真人了!
天气寒冷,但请入舍内说话!”
刘祈面色和善,言语间,很是亲近。
但看到刘祈不以地位尊贵,得到汇报的第一时间,即外出亲自迎接。
徐庶和石韬,心中那颗悬着的石头,落下之际,也都大松了一口气。而看到刘祈连外衣都没有穿上,必是急匆匆的跑出,更各有感叹。
两人非常守礼的深深一揖。
“见过刘司空!”
但为刘祈扶起后,二人一左一右,且为刘祈执手进入了舍内。
舍内有炭火,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让徐庶和石韬,感觉到了一种温暖。
“请坐!”
在受邀入座后,刘祈以侍从送来炙热的茶水,另问询起了二人情况,并表途中之关心。
于刘祈的言语下,徐庶也好,石韬也罢,但于亲切间,各有表述。
“二君皆以为德才兼备之士,我于孔明、子正之书信内,皆有所闻。今二君能到来,委实让我喜悦,可愿来司空府处事?”
即是首次面见,刘祈便以官职赠予,其中的重视,溢于言表。
徐庶同石韬,并未有拒绝。
这还没结束,于当夜里,刘祈再有宴请之。
面对赵云等亲近之将,他指着徐庶道:“此中诸君乃治世之臣也!”
即与多日后,返回邺城,刘祈不仅让徐庶、石韬相随,且将徐老人也亲自请带之。
在回到邺城后,徐庶、石韬,各于司空府处事。
十二月间,刘祈再度举徐庶为黄门侍郎,以接替空缺下来的位置。
转眼到了次年正月,北方大部得安,大朝会日,刘祈也是第一次以司空身份,参与正旦议。
而在去岁生日过后,其本人,也正式迈入而立之年。
即见天子刘辩,刘辩口呼“皇叔”。
面对皇叔刘祈,即是弱冠之年的刘辩,内心实际非常惧怕。
加上其性格,远不如刘协,这些年来,常于宫内处荒唐事,连先帝刘宏恐都不如,是故朝臣之内,关于今天子,议论颇多。
于去岁冬十一月,刘辩因同人玩火,一把火更是烧了数些宫殿,内侍之间,死伤上百。
以此事,且为朝臣所谏。
朝会结束,以同刘辩直面相对,看到这位少年皇帝,面对自己如此惧怕,同渤海王刘协,形成了鲜明对比。又念及当年雒阳宫变,必是于之有所吓坏,含那位皇太后,亦如此,刘祈心中便多了些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