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添丁,刘祈内心欢喜不言而喻。
此间消息,一经传播,江沛,曹操,袁绍,黄琬,蹇硕等原上司、同僚之属,莫不送来礼物。
于刘祈感官不错的曹、袁二人,甚至在休沐日,亲来道贺。
更别说手下将领幕僚,如荀或、赵云、典韦、太史慈等人,还有族兄刘直,也多喝彩。
刘祈则于数日内,未有离开家舍,一是陪伴妻子,二是照应来客。
后数日内,其中喜事,也往青、兖、徐三地亲卷故吏耳中传去。
长子出生,母子平安,让刘祈大舒一口气,但随之带来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长子取名,刘祈难免认真谨慎许多。他近些年来,于任上,手不释卷,才学大有进展。于爱子之姓名,更当多晓寓意。
在同妻子商议后,刘祈以长子之名,定为“洵”。
洵乃出自《郑风·叔于田》,“洵美且仁”、“洵美且好”,有诚实,实在值得等意。
陈婉对爱子之名,非常喜欢。
“以后你就叫刘洵了!”
望见怀里熟睡的长子,刘祈满脸幸福,摇曳不停。
这段时间内,于妻子身体恢复间,他时常照看不断哭闹的儿子,时常整夜未眠。
随着时间推移,营中诸事,也不能放下。
遂在家舍事处理的差不多后,刘祈与妻子告言,并于府内多添加了几个仆从,以做照料罢,他重回到了营舍。
至二月末,长子满月之际,于满月宴时,没想到宫中皇帝,竟也让中官送来了贺礼。
同时送来的,还有对刘祈所领之部的新安排。
以大将军帐下将领张阳贪赃枉法,为廷尉处置,其人部从,归入刘祈所领左校尉部中。
这番命令,可不正是加强了刘祈手中兵权,于此间,刘祈这左校尉手中兵马,达到了四千多众,直接超越了袁绍这个中军校尉所领,仅次于蹇硕此中上军校尉之部。
于外人看去,皇帝只是将大将军何进手中的部分兵权,再度转入到了西园八校尉手中。
可熟悉皇帝行事的人,却是看出,皇帝这是打算重用原议郎,左校尉刘祈。
以刘祈宗室身份,加上这段时间全心为皇帝谋事的江沛关系,不少朝臣也能理解皇帝作为。
朝中上下,皇帝自觉能信任的人太少,又是处于其生病的节骨眼上,是故多做一些准备。
同时,刘祈手中控制大部人马,相比于蹇硕,其并非宦官,即便有天子看重,但朝臣中,未尝没有想办法拉拢之念。
皇帝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
多一个人,何况统领四千之众的刘祈,更多一份力量。
以西园八校尉中,如中军校尉袁绍等,在关键时刻,都是诛杀宦官,匡扶天下的关键。
看出雒阳局面的波涛,担心被卷入到漩涡核心,在满月宴的第二日,刘祈即离开了城内,返回营舍。
至于府上,依他命令,则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回到营地外,骑在马上,尚未踏入,望着训练的兵士,刘祈不禁想起江沛昨夜秘密来府,与他所言,皇帝的病情,确是无药可救。其人已在安排后事,竭力分掉何进的兵权,更多掌握于可信之人手中,正如旁人预料那般,正是皇帝努力的一部分。
刘祈也看出来了,看似倒向皇帝的江沛,内心也有自己的打算。
便是借助皇帝所为,希望在接下来的大变中,赢得权力,甚至行汉末王允之事,以控新天子,而掌控朝堂。
为此,江沛不仅私下里同他多有交流,更同雒阳城内的不少臣子,走动频繁。
对于江沛欲辅助之未来皇帝,自不可能是背靠何氏的刘辩,正以为刘协。
盖因此,他才选择协助皇帝刘宏,以做帮扶。
只能说,朝堂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法。
一旦皇帝刘宏驾崩,刘辩或者刘协,哪位皇子会顺势而上,其中结果,刘祈也难以猜得出了。
在他出现雒阳,并于时局有些影响后,虽说汉天下混乱割据的大势没有改变,但有一些开端,已经发生了变化。
甚至于不知不觉中,掌控数千人马的他本人,也成为影响时局之关键。
这在从寿光,携家卷而来雒阳之前,刘祈是没有想象到的。
只是在这时局下,各方利益争夺中,大汉积累的几十年重症下,不说他手握这寥寥四千人马,就算是江沛能达成目的,想要改革,委实太难了。
根子烂了,底子坏了。
大汉想要重建,就必须推翻一些,开凿一些,重新打好地基,建立一个稳固的大厦。换句话说,是要打击旧的利益所得人,重新来划分大汉天下的利益,才能迎来新的时代。
于世家高门云集的雒阳,加上兵权多受制衡,在没有绝对改变现状的兵事下,想要行此中事,无疑是将自己推入火坑。
就算是江沛,所行所为,也不过是为这天下,强行续命罢了!
但……
刘祈望向营舍外,来回奔波,且多劳苦的百姓,渐渐直起了身子。
但能借天子,以令天下,于天灾救助方面,或可多行有意之事。于人祸纷乱之间,也可多行节制。
只是汉室想要匡扶,天下想要真正重现安宁,以战争求和平,是必行之事。
刘祈恍然中,也知道自己改如何抉择,便是面对雒阳今日之局。
董卓专权,汉室倾覆,原本的汉天下,都已经那么乱,还会更乱吗?
刘祈握紧手中缰绳,向营舍而去。
“文若,张阳人马现在何处?”
一回到大帐,见荀或正在忙碌,刘祈落座,便问询那新接纳之部的情况。
荀或方一见礼,即以刘祈所问,皱眉道:“张阳人马而今仍处于原地,以城西之所,我今日一早,已经让子龙和子正前去接纳,以希德你之命令,召来我军大营,行统一训练。
只是已有两个时辰过去,子龙和子正迟迟没有传回消息,我与之有言,若是三个时辰未有讯息,当率部去援……”
张阳作为何进手下得力干将,贪污受贿,必是有确凿证据。可皇帝所行,乃是自设西园八校尉后,于何进的再一次割肉所为。
何进私下如何乐意?
这接受,便会成为一个问题。
荀或显然考虑到了这种状况,才有备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