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念我想我记得我？”梦中那人笑着，明媚张扬。

“将军，大约是不会的。”那人也在笑，也在说，语调平静，“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你，会平安的。”

“……顾月沉，你失诺了……”平峤一战，惊心动魄，没有人来保护他，没有平安续接，凤仪死了，顾月沉，你还会记得我吗？

沐云欢胸前狠狠一疼，挣扎这想从梦中醒过来，可是反倒越沉越深，那人再笑，那人清晰的容颜没了，那人轻缓稳着的话语也没了。

“忘了吧，那样就解脱了。”是谁握着她的手，是谁在说话呢？是夜未央呢……为什么？她想问她，可转瞬间便看见她衣衫褴褛鲜血淋漓，却依旧风华绝代的窈窕身姿向她一步步走来，双目赤红: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我这一辈子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安生！你们全都会下地狱去的！”什么都忘了，什么都记不得了，只剩下她凄厉的声音，沐云欢无助的看着她，她想叫她，未央……！

可身边，蓝衣女子长发披散手中是一把带血的刀，她在笑:“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你们会对铃琅不利！我抓住了吧？我抓住了，你们这些欺负铃琅的坏人！我要为铃琅报仇！”会死的……会死了。

当初我一个人匆匆忙忙来到世间，我碌碌无为，我在向前走，我看见了好多好多的路，他们都都通向不同的终点。我在看，在寻找，我茫茫然没有方向的灵感。她说:我会给你一个明媚的未来，我走上了那条路，拿起手中的刀，利刃且凶残。后来他说:孤独无依太可怜了，让我保护你吧，平平安安。我想也好，那条路是绿阴通道，不要在害怕日光的灼热，不要再担心独自一人的悲哀。真好……

可我忘了，刀还在……我就要死了吗？

并没有……万丈深渊，我凝望着你，你又何曾不是在关注着我呢？深渊无底，我陷入泥潭，你来了，你说不要怕沉下去不动不伤，不如感受一下，黑夜之下仍存的温暖，一且都会改变的……你变了，千变万化，不会在害怕伤害。

你在泥潭里，就不会有人来伤害你了，因为哪里的法则由你而定，他们会害怕会恐惧的……那么，沐云欢如实想着:夜未央，这个世界由我而定，你为何不来？不如一起陷下去，我的法则是你，不就不会担心那凄厉鲜血了吗？

“真是愚蠢。”顾言恕靠在窗边，看见沐云欢迷迷糊糊睁开那双幽瞳的瞬间，他侧头继续看着窗外的落英缤纷，“一个疯子都能弄死你。”

疯子……？记忆最后是被那蓝衣女子用剪刀扎伤腹部的一瞬间，她看见有一个绝美的身影，一抹紫衣一个金色面具，她扶起了那个蓝衣女子，:“不怕。”

夜未央……我也在的……

“我怎么回来的？”

“如果不是我去救你，只怕你早就死了。”顾言恕鄙夷的看着她，“擅闯禁宫，沐云欢，你目的何在？”

“那个老人呢？还有那个女的呢？”

沐云欢到没有回答，只是手轻轻按着腹部，疼的她啧了一声，答非所问。

“老的让人埋了，毕竟与皇后有些渊源。”顾言恕出奇的没有在鄙视她的疑问，还耐心的回答了，“疯的本宫善心大发帮你杀了。”他一点负罪感也没有？

“哦。”尽管知道他说的是假话，可沐云欢依就没有拆穿，只是应了一声，仔细想来……那紫衣女子不一定是夜未央……吧？

顾言恕似乎也只是想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并没有真的追问的意思，一时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你做梦，叫了一个人……”顾言恕忽然开口，就像那天问她是谁一样，仔细的打量着她，比之以往，更加认真了，沐云欢呼吸一滞，听他道，“你叫苏和姑姑的名字，还有……顾月沉。”

“你是……凤仪吧？”

“你是傻子吗？”沐云欢说不清心里的想法，蠢蠢欲动的是一种纠结的矛盾感，希望他要是认出自己就好了，偌大世界就又多了一个能全心全意对自己的人，一方面却又不希望他能认出自己，她不愿他有危险，说过要悄悄保护他的……

“先皇后如何又不是我的姑姑？顾月沉难道只能凤仪叫吗？”她讽刺了一句，“想凤仪疯了吧你。”

“凤仪，你别演了。你一向不擅长撒谎的，如此明显的欲盖弥寻你当我是傻子吗？”

“……”沐云欢别开头，指尖微微蜷缩，“殿下，请您不要再戏弄我了。”

顾言恕看她面色如此苍白，竟有些不忍这个试探，如果她是凤仪……他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道，“因为你的丫鬟咋咋呼呼的实在烦人，我便将她打晕了，不久便会醒来，你不必担心。”

“多谢。”

“不用谢我，总有一日我会查出真像的，如果是……你别再躲我了，好吗？”

“如您所愿。”

也应该有一个人来把我拉出深渊了……

“啊唔。”女子一身新衣，乖乖巧巧的坐在凳子上，目光直直的看着身前的人，那人拿着勺子给她盛了些饭菜，也是耐心的喂着，叶铃琅唇角带笑:

“思烟，怎么会在哪里的？”

储思烟在看不出当初拿着剪刀伤人时疯疯癫癫的痴狂模样，很乖巧的抓着叶铃琅的衣袖，带着傻傻天真的笑意:“他们想欺负铃琅，我一定会抓住她们，哼，不会让他们欺负铃琅你的。”

“思烟真乖。”叶铃琅到是没想到理由这么简单，如今她已经傻傻的不在如同当初那种高高在上的模样了，可是她似乎更愿意看到当初的她。这是一种名做愧疚的心情，如果当初自己没有使计，将她送到顾宸峰床上……而是将她带在自己身边或许一且又会变一个模样，只是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人选了，她目光温柔的似乎能滴出水来，“思烟，你不恨我吗？”

“不不不，思烟最喜欢铃琅了。”储思烟忽然很激动的跳起来抱住了她的脖子，“铃琅说过要回来带思烟走的，如今你来了，思烟很高兴。”

叶铃琅用手拍了拍她的背，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