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大人您看那姑娘，人美腰细胸大，走起路来还一晃一晃的。”

坐在路边的货币商忽然将手抬起，指向了一名路过的贵族小姐。

“你别把话叉开！”可莫蒂可不吃这一套，只是余光一扫就又把视线收了回来，将手里的银币扣到了货币商的眉间：“你他妈跟我说这能是真钱？！”

正常的银币上面应该刻有皇帝的侧脸，可莫蒂手里的这枚银币上却是皇帝的正脸。

如果只是正脸倒还好，可这上头的皇帝浮刻还在那咧着嘴像个二傻子一样鬼畜地大笑。

“到底是你傻了，还是我傻了？！”

莫蒂现在正在诺夫哥罗德城内，将刚刚收到的黑钱换成了苏。黑钱是一种在城市同盟不被认可的货币，只在帝国其他区域通行。莫蒂对这种含银量不足德涅尔一半的劣币也没什么兴趣，但至少还能花。

可货币商给他的这枚银币又是什么鬼？

“我的大人，我真的没骗你，这就是真钱。”货币商赶忙抱起双拳向莫蒂求饶，害怕莫蒂一怒之下将他的摊子掀了：“这不仅是真钱，而且还是帝国刚刚铸造的新钱！”

货币商慌慌忙忙地将自己的钱箱打开，把里面的银币都抖落到了布上好展示给莫蒂看——在一大堆氧化变黑的银币中，十几枚闪亮的白色钱币分外显眼。

货币商将这些钱币拿起，上面全是咧着嘴大笑着的皇帝头像。

“大人，小人万万不敢欺骗您，司法之神在上，小人保证这些钱全都是货真价实的苏！”

见到他确实拿出了证据，莫蒂心中便权当他说的是实话，一抽衣袖从他的摊子上离开了。

莫蒂虽然抽身离开了，可那枚银币却并没有被他立刻收入口袋。

“重了点。”反倒是在掂量了两下后，他发现了小小的端倪。

新币比旧币重了点，如果说一磅银可以铸造二十枚旧币，那现在就只能铸造十八枚新币了。

这就很奇怪了——莫蒂明明记得雅科夫的情报是皇帝为筹措军费铸造的是一批劣币。

事出反常必有妖。莫蒂虽然不明白皇帝为何逆势而行，但暗自却留了个心眼，提防着可能的变化。

“向您致敬，我的大人！”一名卫兵队长认出了莫蒂，摘下自己的毡帽向莫蒂施了一礼。

“日安。”莫蒂微微一笑，便从那人的身旁走过了。

现在是第二年的秋季，帝国和城市同盟的战争早已开始。

但不幸的是，事态的发展并没有如莫蒂和雅科夫预料的那般顺利——百姓们如今仍旧安居乐业。

在掷出窗外事件发生后，帝国向城市同盟发布了宣战告书，驻扎在露西亚和教宗国的几个军团很快便被调集到了边境。

然后陷入了僵持——城市同盟利用其高机动性的独立骑兵迅速解除了境内领主的权力，并调拨起大量术者和工程师在边境上修筑了众多简易棱堡。

城市在制造业上的优势也在初期的动员中展示的淋漓尽致，——宣战书发布不久，城市同盟的炮兵就翻了两倍。

火炮的大规模应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城市同盟在军队素质和术士数量上的劣势，使得初期的交战中双方都没能吃到什么甜头。

而城市同盟遍地的现代化城墙、棱堡和炮台更是牢牢把控了关口要道，使得帝国就算取得了战术上的胜利，也很难迅速向城市同盟的腹地推进。

双方就这样僵持住了，而帝国也没有再继续开展大规模军事行动，甚至连封建领主的军队和冒险者行会的冒险者都没有征召。

与此同时，莫蒂的囤货行为虽然引起了扎波尔地区的粮食紧缺，可帝国官员却从其他地方调来了大批粮食，来自整个行省的陈粮被供给到了扎波尔，使得当地的粮价只是比其他地方略贵了些许。

“这帮多管闲事的家伙，让那些平民吃不饱又怎么样？他们失去的不过是生命，我失去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才刚回到酒馆，莫蒂就听到了雅科夫在桌子旁瞅着窗外路过的帝国官吏大发牢骚。

也难怪雅科夫如此生气，毕竟他原本预计以两倍的价格卖出，才肯出20%的溢价购买莫蒂的粮食。可由于帝国官员的干涉，粮价只涨了一半！

“300苏，我整整损失了300苏！”尽管他已经从售卖神之果实的中介中赚到了不止30埃居，可这个衣着华丽的商人却还是难受得捶胸跺足。

“来日方长，做生意总不能那么急躁嘛。”莫蒂则要了杯酒，坐到了雅科夫的对面，潇洒自若地摆开了手：“你看我也少挣了不少，都没急到你这种程度。”

神之果实的售卖一开始相当顺利，但由于雅科夫出货太快，导致亚博果实的价格又突然跌落。总共接近400公斤的果实只给莫蒂带来了两百多埃居的收入。

其中的大多数被用来购进粮食和建造粮仓，其他一部分被用作日常支出。两百多口人的年消耗也是不少，尤其是在结识了特维尔亲王后，社交娱乐又花掉了他一大笔钱。

去掉艾莉丝看管的，再去掉给回家探亲的奥萝拉的路费，莫蒂在见证了巨量现金奔流后，手里现在只剩下了20埃居。

“对了，雅科夫。”莫蒂抿了一口酒，然后开始谈起了正经的事务：“你这次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听到莫蒂问起这件事，雅科夫脸上的沮丧瞬间就烟消云散。这个凭借着莫蒂作为背景终于建立起自己情报网的商人这才想起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莫蒂。

“是这样的，我的大人。”他将一封书信拿了出来，上面用隽永的字体写出了莫蒂的名字：“前几日突然有一位小姐找到了我的客房，让我将这封信交给您。”

“还有就是，我有幸结识了一位大法师，露西亚公国的首席法师，不朽者·墨菲斯托。这位大法师是货真价实的不朽者，他的大徒弟在几个月前刚刚过世，现在要招募一位新的学徒。”雅科夫又掏出了一封介绍信，双手捧给了莫蒂：“我记得您曾苦恼过没有合适的老师能够指导您的学习，这才花重金拜访了墨菲斯托，为您求来了参选的机会。”

“我相信以您的天分，尽管墨菲斯托大师要求严苛，您也一定能战胜其他候选者拜入他的门下。”

莫蒂先是拿起了介绍信，上面标明了地址和时间。

然后他拆开了小姐的书信，刚读了几行，表情就突然僵住了。

“怎么了，我的大人？”雅科夫看到异样，赶忙上前询问。

“太不巧了。”莫蒂心慌意乱地将书信折了几折，收到了怀里：“这位小姐和我约定的见面时间与参选的时间撞在了一起。”

“啊，这样啊。”雅科夫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用诚恳的语气对莫蒂建议了自己的看法：“如果我是您的话，一定会选择去参选，而非见一位可有可无的小姐的。”

“哈哈。”莫蒂面上笑笑，但心中却冷哼了一声。

这位小姐可并非可有可无。她的身份才是让莫蒂猛然心慌意乱的真正原因。

丝莉丝，或者为她冠以现在的形态作为前缀：龙女·丝莉丝。

奥萝拉在家人来使的催促下暂时返乡，而艾莉丝则在古拉格照看着庄园，不肯轻易踏入外界的浮华。莫蒂现在只带了瓦列莉亚一人在身边。

那么，莫蒂的选择是……

A：见墨菲斯托

B：见丝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