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一脸为难地看着太子和几位王爷。
这事出在他许府,沉千雪又是沉离那个炮仗的独女,李宏青那个莽夫也是护犊子的紧。
不说圣上追不追究,就这两个炮仗,就够折磨他的了。
“太子,您看,要不要将这丫头送往刑部?”
“不行!”沉千雪拦在小秋面前,“我有办法,证明我和我的婢女,都是无辜的。”
赵慕雅勐地抬头看她,仔细想了想自己说的话,没有破绽啊,就算不能定沉千雪与人私会,可指使婢女伤人,却怎么也跑不了的。
这女人,莫不是还在狡辩?
“沉千雪,你别再辩解了,无论如何,你将簪子交给婢女,就是动机不纯,爹爹,将这丫鬟交给刑部,沉千雪直接送到大理寺,不怕她不说实话。”
许如雪恶狠狠地看着沉千雪,进了大理寺,不死也得剥层皮下来。
“雪儿。”许听澜扯了扯她的袖子,“沉……她不是说有办法自证清白吗?”
许如雪瞪着自家哥哥:“哥,你干什么?莫非你喜欢她啊?”
顾庭轩和顾行远都看向他,许听澜脸色一僵,急忙出声:“圣上说她不可在许府出事。”
“可是,是她伤别人啊。”
“许小姐,何必急着盖棺定论,既然沉小姐有办法,不妨听听,省得冤枉了好人。”
“太子……”
许如雪还想再说,被顾庭轩抬手打断,“你有什么办法?”
这话是冲着沉千雪问的,她微微一笑,千秋阁身为江湖第一谍报杀手组织,杀人的手段和方法何止千种。
相应的,什么样的伤口是什么兵器所伤,也是千秋阁人人都会的技能。
“如若赵慕雅所说,此伤是我或者小秋所刺,我和小秋是正面刺的,按照用力情况,伤口应该是下缘较上缘比较严重,且有些外翻,因为人下意识是会向下压。”她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可如果是人自己握着往自己身上扎的话,因为受力和方向的问题,伤口的上缘一定是严重且外翻的。”
“不知,表妹能不能让我们看一下伤口呢?”
众人看着她的动作讲解,又仔细想了想,确实有道理啊。
许听澜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明亮复杂,顾行远则瞪着地上的赵慕雅,面色沉郁。
赵慕雅一脸土色,下意识地就想去看自己伤口,“姐姐说的是真是假先不论,就是这里这么多人,如何看伤,姐姐安的是什么心?”
顾庭轩的目光从沉千雪的脸上移开,转头看向一脸担忧的苏夫人和许夫人。
“二位夫人,可否随赵小姐进去看一看?”
其他人都退出了房间,沉千雪扶起还瘫坐在地上的小秋,也一起往外走去。
“为什么?”顾庭轩眼神看向她手中的簪子。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信不过别人。”沉千雪想了想,又补充道:“除了你。”
顾庭轩心里一软,嘴角轻勾,“那为何气得要与许听澜斗殴?”
沉千雪去看许听澜,却见他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和顾庭轩,有病?沉千雪瞪了他一眼,转过头。
“看不惯跟顾行远交好的人。”
原来是这样。
顾庭轩心里有些澹澹的失落,还以为她是看见宁玥可心里不舒服了,是自己自作所情了吧,她对自己,应该是愧疚之情居多。
房门被人打开,许夫人和苏夫人走了出来,许夫人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来。
而苏夫人则一脸喜色,沉千雪就知道自己对了。
“果真同娇……沉小姐说的一样,伤口上缘外翻。”
众人哗然,这赵慕雅,竟然对着自己也狠得下心。
顾行远冲不远处的一个小丫鬟使了个颜色,那小丫鬟趁众人不注意,悄悄走开。
“把赵慕雅交给大理寺。”顾庭轩沉着脸,“今日,就散了吧。”
出了这件事,太子又发了话,众人便告辞离去。
…………
沉千雪坐在顾庭轩的马车上,拿帕子给小秋擦着脸。
“赵慕雅去了大理寺,她母亲可有威胁?”
沉千雪诧异地看着顾庭轩,他竟然还操心这个?
她轻轻推开车窗,向外看去,已经到了城南,这里人烟稀少,已经临近日暮,街上的行人也不多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今日要来吗?”沉千雪笑着问道,“太子殿下,今日又要连累你了。”
顾庭轩刚想问为什么,就听外面的马儿一声长鸣,马车紧急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还不快快让开。”车夫一声大喝。
“里面坐的,是不是叫沉千雪?”外面一个粗旷的男声问道。
顾庭轩一把将沉千雪护在自己身后,眼神看着马车里的一举一动。
“敢问,阁下是谁?找她有什么事?”
外面的男人有些不耐烦,“你他奶奶的管那么宽?就问你沉千雪在不在里面?”
“谁要动你?”
沉千雪张口,无声的说了一个名字。
此刻的事,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赵慕雅的事,是意外。
“莫长老,你不要再吓我了,不然我告诉林长老,你又要被罚钱了。”沉千雪勾勾唇,冲外面扬声叫道。
莫常怀一愣,迅速闪身钻进马车,车夫眼前一花,甚至都没看清拿人去了哪里。
马车空间本就狭小,蓬头垢面,身宽体胖的莫常怀一进来,就带着一股常年不洗澡的酸腐味。
“哪来的叫花子?”小秋叫着就要去踢,被沉千雪拦住。
“是莫长老吧?”沉千雪指了指外面,“我们去茶楼谈吧,饿了吧,这马车里还有一坛宫中藏酒,您尝尝。”
莫常怀双眼一亮,皇帝老儿喝的酒,那他肯定要尝尝的。
顾庭轩无语地抽了抽嘴角,这丫头,这是宫中用酒,竟然问都不问他,就许了出去。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秋在门外放风,顾庭轩和沉千雪坐在包厢里,看着对面邋里邋遢的莫常怀,左一杯右一杯地过瘾。
“你别说,这他娘皇帝老儿喝的酒,就是好喝啊。”
沉千雪歉意地看着已经黑脸的顾庭轩,“别放在心上啊,这就是个口头禅。”
“这他娘的皇帝老儿真是会享受,这里头搁了多少东西啊?”
“莫长老,”沉千雪紧紧按住手筋已经暴起的顾庭轩,“您别再说他娘的了。”
“为何不说?”
沉千雪咽了咽口水,“这位就是你口中,他娘的皇帝老儿的儿子,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