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车辆逐渐临近郊区，道路也变得略显崎岖，看着那破损严重的公路，陈子言的眉头微皱：“张哥，这段道路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对，因为市中心要道不允许大车通过，所以大车都会从这条路行使，久而久之，这里的道路就变成这幅模样了，坑坑洼洼，很难走。”
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辆，张楚歌尽量让车身保持平稳，但即便如此，车底仍会发出一阵摩擦的声音。
“我记得小时候，一到傍晚时分大车就非常多，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很多地方白天限行的原因，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在夜间行车，而如果是这样的话，在案发时分，这里应该是堵满了车辆吧？”
想着夜间可能出现的情形，陈子言猜想道。
“对，如您所想，这里在夜间基本上都会排满车辆，想要快速通过很不容易。”
想着昨夜出警时的情景，张楚歌再次点头回道。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先前所估算的时间会不会有误差？毕竟如果堵车的话不仅是我们这样，包括嫌疑人车辆、消防车都会受到阻碍。”
“这个不会，因为火情方面是消防部门给出的答案，而我对于案子发生的时间判断也是在此基础上进行的。”
听着陈子言的分析，张楚歌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依据。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这里就一定会有近路，只是这条近路我们不知道，犯罪嫌疑人与消防部门却清楚。”
极为肯定地开了口，陈子言看着张楚歌的侧脸道。
听过这话，他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而后才点了点头：“地图上并没有标识，我的确是忽略了这一点，我现在就给消防队打电话。”
趁着堵车，张楚歌掏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很快电话被接通，而在一番简单的交流后，张楚歌得到了想要得到的答案。
而后在下一个路口处，他将车辆开出了马路，顺着一条不起眼的小路开始了行进。
这条小路虽然是土路，但是相对坑洼的马路来说，却更好走一些，车速提升后，他们的视线中很快便出现了那被燃烧过的废弃工厂。
“果然，如果从这条道走的话，要比我们先前出警的道路近了将近一半，而嫌疑人若是从此走的话，就对我们的破案帮助更大了！”
将车停在了厂房前，张楚歌下了车扫视了一眼四周后，如此开了口。
这让陈子言有些不解：“我看这条小路远离公路，监控资料应该起不到作用了吧？”
“虽然大部分得监控资料的确没有用了，但这也等于缩小了我们的排查范围，就可以将排查缩小在我们拐进小路前的路程上，您看那边，在高速公路上正好有着一个摄像头，虽然距离比较远，可能拍摄的不够清晰，但还是有可能确定车辆的型号，到时候根据两部分视频资料进行对比，应该能够确定车辆的具体信息，而到时候，顺藤摸瓜，我们会轻松的多。”
“听张哥您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
眼珠一转，陈子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确定了这一点后，张楚歌直接给吴天打过去了电话，在交代好情况后，这才放下了电话，朝着已经率先朝着厂房周围观察的陈子言走了过去。
此时的陈子言，正站在厂房的后门位置，低着头看着地面。
感受到张楚歌来到自己的身旁，他这才开口问道：“张哥，我绕着厂房走了一圈，发现这面的杂草好像是被碾压过，这有没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
“不是，这里我调查过，不是人脚印能够形成的痕迹，而通过科学手段来看，确定了是羊群的脚印，这就说明在这期间是有人在这里放过牧，所以今天过来也是为了求证一下这件事情。”
“哦。”陈子言听后，微微点头，面色忽然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来。
“张哥，在勘察方面您是专家，在这方面我恐怕出不了多少力，所以您就按照您的思路来查吧，我跟着您就行，如果需要我做什么就说一声。”
“哎呀，子言你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但既然你也这么说了，那么你就先跟着我一起复查一下现场好了，毕竟案子是刻不容缓的。”
嘴角上挑，张楚歌笑道。
跟随在张楚歌的身旁，二人开始了对现场的复查。
而每当发现一个线索点的时候，张楚歌都会极其照顾地给陈子言讲解一些东西，这让陈子言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中受益匪浅。
随着最后复查的结束，张楚歌看着手中笔记本记载的信息，满意地点了点头。
“基本上没有落下的东西，而除此之外，现场的烧毁残留物可以证明你与秦法医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这里的确作为过手术台使用。”
“嗯，确定了这一点，我们便可以确认犯罪嫌疑人的动机了，秦姐那边正在确认死者死因，等尸检报告后我们在对照一下。”
“行，那这边就先这样，接下来我们去村里，跟村民了解一下情况。”
打开了车门，张楚歌将笔记本放在了车内对陈子言说道。
然而就在陈子言打开车门的时候，他突然止住了动作，随后低下了头，接着蹲了下去。
看着地面上那摊黑色的粘稠泥土，陈子言从口袋掏出了一张纸巾，捏起了一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是汽油。”
看着疑惑着来到自己身旁的张楚歌，陈子言将那沾上黑色泥土的纸巾递给了他。
闻着那熟悉的汽油味道，张楚歌也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才发现就在副驾驶的车门下，有着许多类似的痕迹。
“你往边上站点，我把车挪一下。”意识到这些发现，张楚歌对陈子言说道。
将车辆开到了一旁，地面上露出了许多类似的痕迹，见此，张楚歌很快便给出了自己的结论：“这些应该是从油箱流出来的，位置局限在这一块，看来大火的助燃物就是这个。”
“张哥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临时通过一些办法从油箱中取出了汽油，然后借此点燃的库房？”
“对，应该是这样。”
“那这就说明凶手原本只是想要取肾，但因为手术失败导致了卖肾者的死亡，故此临时想到了这个办法。”
“没错，看来这并不是一场有计划的预谋杀人，而如果是这样，那么凶手就势必难以将线索完全抹掉，一定会有些漏洞的地方！”
眼睛变得雪亮，张楚歌以右拳击左掌，脸上变得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