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
不过分倒是真的不过分, 毕竟就像薄砚说的,薄砚都为了他在这挂水了,就是想听他叫声爷爷, 那也完不过分。
何况一句称呼已, 叫了不会掉块肉。
可是, 可是叫哥哥什么的, 真的好他妈羞耻啊!
阮眠不自觉垂了头,指更用力攥住t恤摆, 都把t恤攥皱了。
瞥到他的小动作, 薄砚轻笑了一,不打算再为难酷哥小朋友, “行了,我开玩笑的,已经不...”
“哥...”阮眠忽绷着小脸打断他,梗着脖子,很小声,很凶巴巴地叫了一声。
薄砚呼吸蓦地一滞,剩的话音都卡在了喉咙口。
半晌,他喉结缓慢滚动了一,往阮眠面前凑了凑, 哑声道:“叫哥哥, 一字不作数。”
这句话出口,薄砚忍不住先在心里骂了自一声“禽兽”。
阮眠也想爆炸, 他羞耻得耳朵尖都红了, 可开了头,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了。
挣扎片刻,阮眠闭了闭眼, 还是开口叫了一声:“哥哥。”
嗓音还是奶软的,就是语气比刚刚更横了,好像叫完一秒就能冲上去和薄砚打一架似的。
可这还是丝毫没有妨碍到薄砚倏往后靠了靠,之后低声爆了句粗。
操了,这他妈究竟是谁逗谁?
薄砚突不说话了,阮眠等了两秒钟,忍不住问了一句:“薄砚,你...还气吗?”
薄砚阖了阖眼,垂眸过来,唇角勾了一,“其实本来也没气了,就是逗一逗你。”
阮眠:“??”
阮眠瞬间炸了,小炸-弹一样气冲冲道:“薄砚你大爷!”
这人果就是故意占他便宜!
薄砚盯着阮眠了两秒,忽眉头一敛,轻“嘶”了一声,没打针的那只还一按住了胃部。
阮眠顿时顾不得气了,急道:“疼了吗?你等一,我去叫医!”
边说,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薄砚伸轻轻拽了一他的腕,很轻笑了笑,“不用,也没那么疼。”
阮眠脚步顿住,可还是不太放心,“真的?”
薄砚眉头展开,也不按着胃了,“真的,就是逗一逗你。”
阮眠:“......”
这一次两次的,逗他很好玩是吗!
阮眠要发作,可他一低头,见薄砚明显还苍白的脸色,到嘴边的火气就都咽了回去。
算了,不跟病号计较!
没再说话,阮眠转身要往外走。
“去哪儿?”薄砚低声问,“气了,不想管我了?”
“不是!”阮眠回头凶了一句,移开视线不薄砚的眼睛,“我...我去你接杯热水!”
薄砚眸弯了弯,“多谢。”
阮眠“哼”一声,走到了角落里的饮水机边,薄砚接了杯偏热却不会烫嘴的水回来。
薄砚接过,一口一口喝得很慢,阮眠忽问:“你...你为什么会得胃炎?”
薄砚喝水的动作微顿一,很快接上,他喝了两口,轻描淡写道:“就是期胃黏膜损伤,损伤久了次数多了,就成胃炎了。”
这话相当于一句废话。
阮眠当知道胃炎是因为期胃黏膜损伤,就算不知道,百度一也能知道。
他真正想问的,是薄砚为什么会期损伤。
但很明显,薄砚并不想说。
对于人不想说的问题,阮眠向来都不会再多问。
于是他只是“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可没过两秒,阮眠就倏地瞪大了眼睛,猛转头向薄砚,“你上次,就是我们一吃烧烤那次,是不是也犯病了?”
自认识薄砚以来,以前没注意过,亦或短暂疑惑过的一幕幕,现在都清晰了来。
为什么薄砚的口味总是那么清淡,为什么薄砚吃花甲粉不要辣吃火锅只吃清汤锅,为什么薄砚没吃早饭韩懿就那么紧张,为什么薄砚不喝冰镇西瓜汁...
想当时,薄砚说不要西瓜汁时候,自竟还说他不合群。
阮眠忍不住重重咬了舌尖。
“不算犯病,”薄砚语气放得很轻松,“就是不太舒服,喝了杯热水就好了。”
阮眠可不信他,顿时更自责了,忍不住道:“你傻不傻?你当时为什么不直说你胃不好,不能吃辣?”
薄砚顿了一,挑了挑眉,半开玩笑似的道:“因为不想让我的新室友,觉得我太不合群。”
听清薄砚的话,阮眠脑袋“轰”地一声,心脏猝不及防漏跳了一拍。
薄砚两次犯胃病,都可以说是为了他。
半晌,阮眠垂脑袋,耳朵尖莫名烧了来,他小声咕哝道:“你要是女,我真要觉得你喜欢我了。”
他声音太小,薄砚没太听清,只隐约听到两字音,意识问:“喜欢谁?”
阮眠倏地惊了一,脑袋摇得像小拨浪鼓,“没...没谁!”
薄砚偏头他,眼眸在某瞬间变得很沉。
不过确实只有一瞬,他就收回了视线。
气氛突安静来,阮眠顿了两秒,想摸出机来刷。
解锁,阮眠这发现微信有两条未读。
一条是温棠的,问他在干什么,一晚上都没说话。
阮眠简单回了两句,就点进了另一条。
另一条,竟是唐清发来的——
唐清:小阮,不好意,不知道你不太会喝酒,不那时候一定拦着你了。
也不知道你...你有男朋友了,不也不会拉着你玩那种游戏,我们平时玩得确实比较开,但绝对都是有底线的!
不过现在知道了就好了,次我们健康聚会,不喝酒不乱玩!
最后谢谢你,也谢谢你男朋友喔,我们今玩得很开心,次来参加社团活动可以带上他一,清姐请你们吃饭。
阮眠把这条信息逐字逐句了一遍,脑袋就“轰”地一声。
他就跟被烫到了似的,指尖颤了颤,飞快回过去一条——
清姐,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室友!!
这么晚了,唐清竟还没睡,竟还秒回了——
没系的小阮,不用不好意,我们社都很开放的!
阮眠:......不是的,我没不好意,我们真就是室友系。
唐清:我懂我懂,那种睡在一张床上的室友。
阮眠这是真的要抓狂了,他盯着唐清这句话了两秒钟,之后莫名其妙,鬼使差地,按,把这条信息删掉了。
删完,阮眠轻吐出口气,感觉略微舒坦了两分,果,眼不见心不烦!
放弃再做无谓解释,阮眠突转头,了薄砚一眼,问他:“你在那家酒吧,充了多少钱?”
他都已经记来了,知道那顿酒局是薄砚请客了。
薄砚原本在发呆,听到他问话,愣了两秒回过来,笑了笑,却没回答,“嗯?没多少钱。”
阮眠竖着眉毛瞪他,“没多少是多少?”
“多少都不重要,”薄砚指在腿上轻敲两,“我是我自充卡,他们喝一顿不会都花掉,你如果实在想还我,买对耳环,分我一只就好。”
阮眠一顿,觉得薄砚说的倒也有两分道理。
只不过只送一只耳环当是远远不够的,不如回去一,送他贵的东西好了。
做了决定,阮眠没再纠结,应了一声就低头继续在屏幕上戳字——
清姐,还有件事情想和你说一。
我不介意你们平时玩得开,也不介意什么国王游戏,但今那红头发学说的话,我很介意,我觉得这样很不礼貌。
阮眠记来了当时那红毛说的“垒打”,他其实原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的,但联系了一当时的环境,红毛说这话时候脸上轻浮的表情,还有他说完之后薄砚的怒火。
阮眠再迟钝,也还是猜出了大概。
唐清回得很快:你说得对,你们走后我也教训过他了,他其实没坏心,就是口嗨一,这样小阮,我们正好还在一,我这就让他你发语音道歉。
阮眠嗤笑了一声。
红毛当时那句话,说的好听叫口嗨,说白了就是嘴贱,很不礼貌,很不尊重人,也很冒犯。
且,虽当时话里的对象是他,可那句话是红毛说出来怼薄砚的。
阮眠犹豫一瞬,还是打字道——
不止是我,还要我室友道歉。
唐清回了他一“ok”的表情包。
阮眠没再回复,很快,就收到了一条语音。
面还弹出一条新消息:热乎的道歉来了!
阮眠意把机往右边挪了挪,放在了和薄砚中间的位置,还意调大了音量,之后想也不想,就点了公放。
红毛的声音从机中传出来——
“小阮,还有小阮的男朋友,我你们...”
“咻”地一声,阮眠指一动,立刻按了暂停!
这红毛怎么回事?!
都说了是室友了!!
薄砚听出了红毛的声音,忍着笑意问:“什么情况?”
阮眠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认命般闭了闭眼,把机往薄砚面前一推,破罐破摔道:“你自!”
薄砚垂眸去,心里就是一软。
这小孩怎么这么贴心?
这种事情,明明被冒犯的是他,却还惦记着让人也自道歉。
薄砚眼底漾更深笑意,他偏头轻咳一声,故意说:“不是道歉么?怎么还没听到道歉,你就暂停了。”
阮眠偏过头去,不薄砚了,很不耐烦似的,“要听你自点开,我不要听了!”
薄砚故意往阮眠身边凑了凑,贴着他耳边道:“那我点开了。”
耳边顿时泛一阵酥痒,阮眠意识抬揉了揉耳朵,语气更差了,“都说了想听自点,不要问我了!”
薄砚绷不住了,闷声笑了一声,把机锁屏还了阮眠,“逗你的,他声音难听,不听了。”
阮眠脸色这好了两分。
微顿一,薄砚忽问:“没跟他们澄清?”
他没明说澄清什么,阮眠这次却反应很快,听懂了,他实话实说道:“澄清了,但他们好像没信。”
薄砚笑了一,突问:“很在意这?被他们误会,是不是影响到你在电竞社找女朋友了?”
阮眠愣了愣,点了点头,摇了摇头,解释道:“是在意,但只是觉得,觉得要实话实说,是什么系就是什么系...其他的没想那么多,也没想,没想找女朋友。”
阮眠一本正经讲话的模样是真的很可爱,薄砚忍住了想要抬捏一他脸颊的冲动,指轻捻两,循循善诱般问:“没想找女朋友...那以前,喜欢过什么人吗?”
可阮眠也不知道自想到了什么,忽大声补充道:“也没想找男朋友!”
这话说完,抬头对上薄砚似笑非笑的眼,阮眠莫名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顿时不爽了,小脸也跟着鼓了来。
“知道的,”薄砚熟练顺毛,“也没问你这,就问一问,以前有没有喜欢过什么小女?”
阮眠微松了口气,注意力被转移,他摇了摇头,坦诚道:“没喜欢过。”
阮眠得好,性格也好,从小身边就不缺女。
可阮眠确实一都没喜欢过,是觉得她们很可爱,也和她们系很好,但要说那种,那种心动的感觉,是真的从来都没有过。
薄砚与阮眠对视两秒,忽唇角扬来,心情很好似的应了一声:“真乖。”
讲了这句,赶在阮眠要发作前,薄砚没再提这,急忙把话题转开了,“以后聚会,还喝酒吗?”
阮眠立刻摇头,乖乖保证道:“不喝酒了,要不这种聚会,我以后干脆也少去好了。”
“那倒也不用,”薄砚做出一副认真考模样,半晌,他一脸正直道,“想去就去,实在不放心,不如带上我一。”
阮眠:“......”
见他不说话了,薄砚扯了扯唇,“开...”
他想说“开玩笑”,可了头,就见阮眠绷着小脸点了头,凶巴巴道:“带你就带你!”
阮眠陪薄砚挂完水,确认薄砚胃已经不疼了,两人打车回了学校。
回到宿舍躺,阮眠摸过机了眼,发现已经清晨六点过了。
外面都亮来了。
还有一小时就该床,准备去上大学的第一堂课。
阮眠没打算再睡,犹豫一秒,还是点开了百度,指噼里啪啦飞动,搜索了一堆问题——
为什么会得胃炎?
胃炎严重吗?
得了胃炎平时好好注意,就能基本不影响身体吗?
把回答一来,发现得胃炎的原因有很多种,阮眠判断不出薄砚究竟是因为什么。
不过他也略放了心,感觉只要薄砚平时好好注意饮食,一般就不会有大碍。
顿了顿,阮眠最后查了一条——
吃什么养胃?
薄砚对自的身体有数,挂过水好了之后,就没再把这事情放在心上。
反正他这么多年过来,偶尔犯一犯胃病是常态,一般吃药都能扛,实在扛不过也就是挂瓶水的事。
挂过水回学校之后,阮眠也没再同他提过任何相问题,因此薄砚以为,这事情在阮眠那也已经过了。
第二,阮眠忽取回来一快递,拆开后,薄砚发现是一最近很流行的煮粥器。
薄砚当时只是愣了一,还没多想,阮眠也没解释,只是说来方便,就买了。
直到第三的早上,六点半刚过,薄砚就听到了隔壁床传来的隐约动静。
他睡觉一直都很轻,稍有声音就会醒。
他们今有早课,但就是七点半再床,也完来得及。
更不用说阮眠原本就爱赖床,军训时候可都没见他过这么早。
薄砚睁开眼睛,轻轻把床帘拉开了一条缝。
果,没过两分钟,薄砚就到阮眠轻轻脚,从爬梯上了床。
薄砚没出声叫他,只是偏过头,透过门缝着阮眠动作。
他到阮眠飞快套好衣服,之后抱着那煮粥器出了宿舍门,很快就回来了。
之后阮眠站到了自桌边,以薄砚的视角就不到了,只能听到轻微的窸窣声,像是在倒什么原材料。
......
薄砚一直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小时,直到七点一刻的闹钟响的瞬间,阮眠出现在了他的视野范围内,里还抱着那煮粥器。
薄砚掉闹钟,身床。
站在桌边,清桌上东西的瞬间,薄砚就忍不住弯了眉眼。
阮眠已经去洗漱了,他原本空荡的桌上,多出来了一眼熟的,白白胖胖的煮粥器。
虽先前已经有了准备,可薄砚还是觉得很惊喜,一颗心都被涨得很满。
他在原地站了两秒,伸开盖。
粥的香气刹那间扑鼻来,热腾腾的,还在冒着气。
阮眠太贴心了,桌边还他配了专门喝粥的小勺。
薄砚用小勺轻轻舀一勺粥,眼底笑意愈深。
阮眠他煮的,是薏米山药粥。
据说很养胃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