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做老子的可不想再替他背锅了。
接着道:“臣回府后定带着谦儿上门向陆太师赔礼道歉。”
魏珩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陆太师乃三朝元老,朝中声望极高,门生满天下,深得百官敬重。
几个孩子捉弄陆太师的行径,确实让魏珩火大。
他不可能将火气撒到自己儿子头上,便找自己的两位兄长撒火。
魏珩觑向一旁未表态的沉君霖,又准备扯嘴皮子。
沉君霖连忙拱手作揖,做出保证。
得到保证的魏珩这才满意地放两人离开。
送走两人,他领着南星前往长乐宫,准备去好好训斥魏琰一顿。
福全则领着宫中太医去陆府探望陆太师去了。
在外人面前魏珩自是百般袒护儿子,但孩子该教导的他私下会好好教导。
魏琰是早产儿,又是他两辈子的第一个儿子,他对琰儿自是更加溺爱些。
他本想着待孩子大些再慢慢循循善诱的教导,却不曾想一不小心给儿子惯得无法无天。
不对,倒不至于无法无天,这孩子品性还是十分纯良的。
魏珩这般想着。
魏琰确实只是霸道调皮惯了,他该仁孝恭谦的时候,还是做得不错的。
长孙娉婷送走陆姨娘不久,魏珩便怒气冲冲地走进殿内。
环视一圈见到只有小女人一人,问道:“几个孩子呢?”
“琰儿去了承乾宫。”长孙娉婷还不知道他想问的到底是谁。
“承乾宫的宫人来禀,父皇带琰儿、婉儿几个出宫去陆府向陆太师赔礼道歉了。”
几个孩子目无尊长实在太过分了,太上皇自是要让他们前去请罪。
魏珩神色一僵,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正尴尬之时,两道欢畅的声音在殿内响起,“父皇、父皇。”
他一转身,两道小小的身影朝他扑来。
魏珩蹲下身子,满脸宠溺地将龙凤胎抱进怀中。
“父皇,晞儿想你了。”男人怀中粉粉嫩嫩的小团子,率先开口说话。
四五岁的小女娃,身着粉色的细薄绡纱裙,头上梳着两个稀疏的小髻。
半张巴掌大的小脸也因方才的奔跑绯红了两坨脸蛋,歪着小脑袋靠在魏珩怀里,整个人就像是碟子里的粉团子。
这是魏珩的掌上明珠,一家人的心肝宝贝,中宫嫡出的永乐公主,魏晞。
话落,另一侧的男童搂着魏珩的颈脖,声音甜甜道:“父皇,湛儿也想父皇了。”
“湛儿今日很乖,湛儿还看着妹妹写完了两页大字。”
说话的男童,小身板长得胖都都的,乌黑柔软的鬓发用一根宝蓝色发带束在头顶,唇红齿白,生得极好,就是身子太圆润了。
圆滚滚的小脸蛋,小肚子也腆着,胳膊一节一节的,浑身上下都是奶膘。
这是龙凤胎中的兄长,大魏的二皇子,魏湛。
小家伙的性格与他皇兄的性格简直是南辕北辙。
他温和敦厚,从小不爱闹人,乖巧听话。
日常不仅甚是体贴父母,对妹妹也很有兄长的担当。
小粉团在旁连忙抢道:“晞儿也乖。”
魏珩笑得温柔至极,频频点头。
将两个小家伙抱至软榻上,还未等他开口,小粉团扯了扯他的宽袖,声音稚嫩柔软道:“父皇,您不要生皇兄的气好不好?”
“皇兄已经知道错了。”
魏湛也在为皇兄说话,“父皇,皇兄会乖乖的,父皇不要生皇兄的气好不好?”
兄妹三人的感情甚笃,两人都是皇兄的小尾巴。
特别是魏湛,除了祖父与父皇之外,皇兄就是他最崇拜的人。
对上孩子哀求的神情,魏珩认真地在与他们讲道理。
孩子虽小,但魏珩并没有湖弄他们。
反而拿长子的例子教导他们,捉弄太傅是不尊师重道,目无尊长的行为。
他告戒两个孩子要懂得恭谦、仁孝、尊敬尊长。
随后告诉他们,只要魏琰意识到错误并改正,自己就会原谅他。
得到保证的两个孩子恢复笑颜。
黄昏余晖散尽,天开始一寸一寸暗了下来。
用过晚膳后,两个小家伙听到魏珩与太上皇已经回宫,便闹着要去承乾宫寻皇兄。
长孙娉婷只好让白止送两个小家伙过去。
她看了眼坐在一旁批阅奏疏的男人,柔声问道:“陛下不是要好好教导琰儿么?”
“琰儿回宫了,陛下怎的不过去?”
魏珩笔尖微顿,轻咳一声,“朕还有加急的奏疏需要处理,待明日再好好教导琰儿。”
魏琰每次将他父母惹急了总会跑去承乾宫避难。
无他,魏珩与太上皇多年来关系不佳,魏珩无事不登承乾宫的大门。
且太上皇每次都会护住魏琰,魏珩想要好好训斥儿子,总会被阻扰。
魏珩心里暗骂着儿子,长孙娉婷心里也在滴咕他:
「你们父子不合的事人尽皆知,还死要面子在我面前装,哼!」
「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这么多年来,父皇处处顺着他,竟也不合他心意。」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魏珩听着小女人不满的声音,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长孙娉婷想到今早皇后说的事,坐在男人对面。
正色道:“父皇母后下个月前往九重行宫久居一事,陛下可知晓了?”
今早她去请安,太后突然告诉她,下个月她与太上皇要迁去九重行宫久居。
魏珩头也不抬地点了点头。
见到男人这副模样,长孙娉婷知晓,男人又拒绝与她谈起他们父子间的事。
这几年来,她曾劝过男人几次,但每次男人都装聋作哑湖弄过去。
她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陛下,您刚登基父皇母后便迁往九重行宫久居,您让天下臣民怎么想您?”
天下百姓定会指着新帝的嵴梁骨斥他不孝。
认为是陛下没有尽心侍奉太上皇与嫡母,他们两人才会伤心离宫。
「难为两位老人家为了保住你的名声,还对外宣称是去行宫避暑。」
「都几个孩子的爹了,怎的气性这般大,气了几年气都没消。」
她不知道他们父子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大概知晓男人是生了太上皇的气。
魏珩听到小女人的忿忿不平的声音,心里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