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道:“腰腹上的伤口较深,恐今夜会发热,还需好生照料。”
福全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杂家知晓了,杂家会照顾好殿下。”
沉敬之拱手作揖温声道:“神医医术高明,殿下如今病情严重,还望神医能留在府上照料殿下。”
“神医放心,殿下醒来,本王与瑾王殿下必有重谢。”
神医拱手作揖,态度十分恭敬道了谢,跟着暗卫下去安顿。
福全则继续守着魏珩,沉敬之则去处理暴·乱的后续事宜。
天阶夜凉如水,夜风习习,当夜魏珩果不其然发起高热。
福全又派人将神医请来,神医又诊了一遍脉,提议用酒替魏珩擦拭身体降温,两人忙了一宿,直至黎明时分,魏珩才退了热。
夕阳斜照,彩霞满天。
昏迷了十几个时辰的魏珩幽幽转醒。
他刚醒过来,思绪还未回笼,几息间,腰腹处便传来阵阵刺痛,浑身乏力无比。
福全捧着药刚进入门口,见到他醒过来,加快脚步行入屋内,大喜过望,“殿下,您可算醒啦?可要喝些水?”
福全将药放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扶起魏珩,拿过隐囊塞到他身后。
昏睡了这么久,魏珩喉咙的确又干又热,接过茶水灌了一大盏。
润完喉咙,他便开始问起沉敬之的伤势与处理暴·乱的后续。
福全将药递给他,劝道:“殿下,这药刚煎好,您先趁热喝,神医说这药您要连续喝三天才能清了毒素。”
福全见他接过药喝起来,开口道:“高昌王爷受了些轻伤,太医已经处理过了,昨日傍晚他处理好伤口便去抓暴·徒了。”
话音未消,门外暗卫来报高昌王爷来了。
片刻,沉敬之大步流星行进屋内,四平八稳的声音道:“殿下,感觉如何了?可还有哪里不舒坦的?”
“太医怎么说?”说话间,沉敬之行到床榻前,看到魏珩脸色还是苍白,眉头紧紧拧起。
福全接过话道:“回禀王爷,奴婢已经吩咐人去请太医了。”
“舅舅,我没甚大碍,舅舅的伤口如何了?”魏珩年少参军,受过的伤数不胜数,除了剧毒,这点小伤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沉敬之摆了摆手,“害,这点小伤于舅舅而言,不过是挠痒痒罢了,倒是你——”
“舅舅,暴·民抓到了吗?”
沉敬之哪里都好,就是话匣子一打开,就会说个没完没了。
魏珩一看他架势就知道他又要唠叨自己的伤了,连忙岔开话题。
沉敬之脸色肃然,道:“抓到了,底下的人正在审,舅舅看完你便回去看看。”
他还想说些什么,福全领着神医与太医缓缓行进屋内。
“下官、草民参见瑾王爷,高昌王爷。”
魏珩摆手免礼,福全在旁介绍神医,“殿下,这位是刘神医,就是他替您解毒的。”
魏珩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刘神医神色略显惶恐,恭敬道:“救死扶伤乃草民职责所在,草民惶恐,担不起殿下的谢字。”
随即,刘神医与太医将药箱放下开始查看魏珩的病情。
先是太医为他把脉,随后换上刘神医把脉,太医再为他更换伤口上的药物。
魏珩伤口上用的药是太医从宫里带出来上好的金疮药,伤口需要用药汤清理一遍,再更换药物。
刘神医将脉象情况告知众人后,亦起身替太医打下手,递个药物,递个纱布什么的。
太医再次转身,还未开口说他要什么药,刘神医已经将他所需的药递了过去。
太医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惊讶道:“神医可真神,怎知这里面装的紫草?”
刘神医拿着药瓶的手微微一抖,连忙道:“草,草民这是随手拿的。”
太医手上动作不停,随口道:“那您这也太准了,每次随手拿都能拿到我想要的。”
“嗯?”听到魏珩疑惑的声音。
太医随口解释道:“下官这药箱里的药都是按照太医署的规定放置的,神医每次都能拿到下官想要的药,下官很是惊奇罢了。”
话罢,魏珩微眯双眸不着痕迹地觑了刘神医一眼。
他方才留意到刘神医拿药时,可是全程目不斜视地看着太医替自己换药,可他的动作熟练到就像是从自己药箱里拿药一般。
为何一个山野大夫,会对一个深宫太医的药箱如此熟悉呢?
连看都无需看,便能精准知道位置所在?
还未等魏珩多想,太医已经替魏珩包扎好伤口,两人交代完该注意的事项,便拱手作揖,行礼准备告退。
魏珩将刘神医单独留下,开口道:“刘神医医术高明,本王身边缺位信得过的太医,不知你可有意愿为本王效力?”
刘神医心尖一颤,双膝本能地跪在地上,恭敬道:“草民叩谢殿下厚爱,草民不才,不敢为殿下效力。”
“神医可是对太医一职不满意?”魏珩低哑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本王如今式微,假以时日,定能给到神医满意的职位。”
“草民惶恐。”刘神医以头抵地,惶声道:“草民过惯闲云野鹤生活,不敢肖想太医之职。”
“草民……”刘神医又诚惶诚恐地说了一大堆废话,总结起来就是拒绝为魏珩效力,拒绝入宫当太医。
魏珩开口道:“你既然心意已决,本王也不为人所难。”
“你救了本王一命,待本王痊愈必有重赏,你先行退下罢。”
见魏珩不再坚持,刘神医这才松了一口气,恭敬道谢后起身退了出去。
行至门外,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沉敬之走后,屋内只剩下魏珩与福全,福全低声问道:“殿下可是觉得刘神医可疑?”
福全在旁看完全程,回想起刘神医与太医共同给魏珩的两次医治,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似乎……
他们之间的配合,很和谐?
有种默契的感觉?
魏珩苍白的面容之上神色晦暗,冷声道:“去查查此人的底细。”
他行事一向谨慎,断不会放过任何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