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魏珩,事情起因是因为房廊上的琉璃灯掉落下来,吴氏身边的丫鬟尖叫将吴氏推开,引起慌乱。
南星冷声道:“当时乱作一团,橙儿称是有人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她才撞到姜妾室,两人这才往长孙侧妃身上撞去。”
南星觑了一眼阴沉着脸的魏珩,接着道:“据冯氏身边的丫鬟珍珠交代,姜妾室主仆摔倒时,她看见藤嬷嬷站在橙儿身后。”
据丫鬟们的交代,当时郑穗瑶身旁站着的就是姜氏,冯氏恰好站在姜氏对面,珍珠这才看清当时的情况。
魏珩脚步微顿,周身杀气凛然,那双如鹰隼的厉眸蓦盯南星,阴鸷问道:“那琉璃灯确定是意外?”
“福全公公与属下再三仔细检查过,确定是意外,是狂风大作才引起琉璃灯掉落。”
他查看了悬挂的钩子确实不是被人割断弄断的。
南星将话题转回藤嬷嬷身上,“属下已命人对藤嬷嬷用酷刑,且拿她家人做威胁,但她仍拒不承认推了橙儿,一口咬定橙儿与姜妾室为了脱罪污蔑于她。”
除去栖鸾院的奴仆,当时在场的所有奴仆皆被押到暗房严刑逼供,之所以那么快就能问出真相还要多亏暗房的酷刑。
暗房是暗卫用刑的地方,南星掌管暗卫营的刑罚,折磨人的法子千奇百怪。
就连暗卫营的暗卫都怕落在他手上受刑。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正院,帘子被掀开,魏珩大步跨入正屋。
屋内众人被福全审问、监视了一夜,又累又饿,此时见到魏珩众人神色复杂地起身行礼。
魏珩扫了一眼屋内的几人,坐在上首的圆椅上。
冯氏壮着胆子开口,“殿下,长孙姐姐可还好。”
魏珩斜睨郑穗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一字一句道:“本王的娇娇,母子皆安。”
对上男人阴鸷骇人的眼眸,郑穗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心里惊骇:莫非,他已经知晓了嬷嬷的事?
当时房廊上一片混乱,郑穗瑶根本就顾不上其他人。
事后她只猜到藤嬷嬷当时应是对长孙氏动了些手脚。
魏珩将视线收回,扬声吩咐南星将一干人等押上来。
一炷香后,几个被浑身是血的丫鬟婆子被拖了进来,看到那婆子身上的衣物,郑穗瑶童孔勐地一缩,惊呼道:“嬷嬷。”
被拖进来的几人分别是橙儿,珍珠,以及藤嬷嬷。
其中藤嬷嬷的伤势最为严重,南星为了让她招供可是下了狠手。
郑穗瑶冷着脸看向魏珩,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说罢,她恶狠狠地瞪向南星,这个贱奴居然胆敢对她嬷嬷动粗。
此时,侍卫将姜氏押了进来,她倒是没被动刑,但是她被押去暗房观刑已是被吓得不清。
侍卫一松开她,整个人跌跪在地上,颤着身子,惊惶道:“殿下,妾身冤枉,妾身是被人撞倒的。”
说着扑向一旁的橙儿,扯住她凌乱的头发,怒吼道:“是你这贱婢撞到我的,你想害死我……”
南星冷呵一声,快速上前分开扭在一起的两人。
对着一旁的珍珠道:“将你看到的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是,是,是。”珍珠哆嗦着身子,拼命点头。
觑了上首的郑穗瑶一眼,颤声道:“奴婢当时就在姜妾室对面,看,看到橙儿摔倒时藤嬷嬷站在她身后。”
“放肆”郑穗瑶冷斥一声,抄起手边的茶盏砸向珍珠,站起身厉声斥道:“贱婢,你胆敢污蔑本妃的乳母?”
“哐啷”茶盏摔在珍珠跟前摔得四分五裂。
珍珠垂首贴地,惊慌失措道:“殿下,奴婢没有撒谎,奴婢真的看到藤……”
“原来是你。”姜氏奴仆怒瞪藤嬷嬷,凶狠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撕碎。
姜氏声泪俱下道:“殿下,此事与妾身无关,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妾身是被人推出去的。”
姜氏纤细的手指指向上首的郑穗瑶,怒声道:“殿下,定是她指使那老奴除掉殿下长子,妾身也是被她陷害的,求殿下明察。”
郑穗瑶冷凝着一张脸,怒斥道:“姜氏,你血口喷人。”
“住嘴。”哭哭滴滴的争吵声吵得魏珩头疼,他冷眼扫向底下的姜氏主仆,凛声道:“将她们两人的嘴巴堵起来。”
“殿下,老奴没有推人,老奴是冤枉的,都是她们以下犯上想要污蔑王妃,才将脏水泼到老奴身上。”
藤嬷嬷将头重重地磕在青石地板上,悲戚地开口道:“殿下,即便是打死老奴,老奴也没有推人。”
听到藤嬷嬷还反咬一口,魏珩眉宇间皆是杀意,抄起手旁的茶盏直直地朝她砸了过来。
伴着郑穗瑶的低呼声,茶盏正正地砸在嬷嬷的鼻梁上,血痕从鼻梁,鼻孔处涌出。
“本王不打死你,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吐出实情。”
魏珩细薄唇角轻巧勾起,显出一抹狠戾瘆人的笑意。
用淬了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南星,将这老奴的孙子孙女押过来,本王倒要看看是她孙子孙女的肉硬,还是刀硬?”
魏珩大刀阔斧地坐在圆椅上,似笑非笑的双眸之中蕴含凶狠戾气,周身煞气盛行。
屋内的人打了个冷颤,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直往上窜,连头皮都泛着冷意。
放佛坐在她们面前的不是她们认识的夫君,而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方才被暗卫用家人威胁丝毫不惧的藤嬷嬷,眼下看向魏珩的眼神皆是惊恐。
她听出了魏珩打算要凌迟她的孙子孙女。
藤嬷嬷在郑家后院待了这么多年,怎会不知魏珩想从她嘴里问出什么答桉。
长孙氏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屡屡挑衅主子,让她主子受尽委屈,她恰好逮到一个机会,便自作主张动手。
莫说此事与主子无关,即便是主子吩咐,她也断不会出卖主子。
藤嬷嬷脑子飞速地思索着应对之策,想着如何才能让主子撇清关系,如何才能保全她的孙子孙女。
当时一片混乱,现场没有物证,只有珍珠一个人的口供,口说无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