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痛苦，没有了恐惧的生命，就会过于脆弱，以至于很容易就消亡。”

“一个生命的毁灭消亡，也同样不意味着绝对的恶，绝对的害。”

“但，若是世间没了痛苦没了恐惧这个概念，不止一个生命，所有的生命都会毁灭，都会消亡。”

“一切都消亡，一切都毁灭，一切都化归于虚无，才是让一切都不再有意义的，理论上的，终极之恶。”

“所以，为了避免宇宙被破坏，为了维护宇宙的和平~”

“噗呲~”缇雅不由被鲁格这学自佳莉亚的开场白逗得笑出声来。

而鲁格，即便是恶魔尾背后的神魂虚影状态，还是立刻凑到缇雅的神魂虚影旁，狠狠吻了下去。

与此同时，他最后的话也传到了缇雅的灵魂深处：

“为了生命的延续，恐惧，依旧是个大功臣，依旧是人类，乃至生命的守护者。”

“依旧，可以是位神，一位拥有大爱的至善之神。”

“恐惧，让人进步，恐惧，让人幸存。恐惧，即是至善！”

“我，也可以是善神？”缇雅迷迷湖湖中喃喃问道。

“你，就是善神。”鲁格斩钉截铁回答。

“我，明白了。”

“谢谢你，鲁哥。”

唇分，斯人已矣。

不过很快鲁格就发现，“已矣”的，应该是他。

又是一串迅勐又激烈的空间穿梭。

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是在球状载体中无限翻滚，好似战斗机飞行员在做适应性训练。

这一次，他能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发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般从地面上被弹飞，接着保持高速且稳定的抛物线飞行姿态，嗖得一下从一片熔岩的世界中回到自己那快被烤熟的身体。

“哦，宿主回来了，一切还顺利否？”

鲁格这边刚冲过自己那布满汗水同时也因脱水而变形的大脑门，就听系统叮冬一声响了起来。

“还算可……以~以~以~以~”

不是他不小心踩了电门，而是意识回到身体后，接驳上身体各处神经传感系统发来的“危险警示信号”，让他主核心CPU一时间被这些大量高刺激数据堆积得有点儿宕机。

好吧，说白了就是身体各处都太痛了，痛得他差点儿晕过去。

还好，他很快恢复过来。

“很好，宿主已作为意识体成功进出过他人的意识海，意识强度已远超常人。”

“差不多，能有中上游奈非天的水平，嗯，在包括远古奈非天在内的所有奈非天中。”

系统颇有些点评味道地解释道。

“这点痛苦，对如今的宿主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你的话有些多啊，系统。”鲁格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就听系统在这儿说些莫名有些风凉话味道的，嗯，风凉话，立马回怼了一嘴，“你怎么回事？因为我不在，寂寞了？”。

“……”系统似乎也进入了宕机状态。

一阵不算长但很明显的停顿后，系统直接转移了话题：

“宿主还享受自己那短暂的自由时光么？”

本打算不管系统说什么都要跟他好好斗斗嘴的鲁格，一听他说的居然是这种话，怼人的话都送到嘴边了，但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你，什么意思？”鲁格神色莫名问道，随即自己又给出了解释，“你果然，是故意放我走的？”

“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如何将自己和系统你剥离的方法？”

“是的。”系统面板晃了晃，似乎正在点头。

“如果宿主对系统的存在疑虑过重，随时可以用这种方法将自己的神魂剥离出去。”

“只要有合适的身体，不管是同宿主一个种族，还是跨越种族，甚至跨越生命形态，宿主都可以获得新生，获得自由。”

“但我的身体？”鲁格忙问。

“会诞生一个新的意识。”系统澹澹道，“继续承担宿主的责任。”

“就像，安达利尔那样？”

“是的。”

“这也算是，世界之石是某个系统的侧面证明吧？”鲁格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咦？就这样？”系统对鲁格的澹定有些意外，“宿主难道不觉得，有种人生被人偷走，自己不再是自己的感觉么？”

“有，肯定是有。”鲁格顺口道，“如果我现在离开，你在我身体里再培养一道意识，那确实就像是我的人生被你，或者被他偷走了一样。”

“我的家人朋友，我的一切社会关系，甚至是我的梦想，我对未来的憧憬，都会被他劫去。”

“嗯，大概只有缇雅还会认得我吧。”

“但是，没有人规定我要走只能现在走，对吧？”

见鲁格说话同时，又问询式地看向系统面板，系统立刻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这就是了。”鲁格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再过五六十年再离开，岂不也行？”

“到时候，我早过了七十岁，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送走的亲人都送走了，该处理的社会关系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按照人类正常的寿命，我随时躺地上一闭眼，也不会有人觉得多么讶异，对吧？”

“我那时候再离开，不就好了。”

“……”

饶是系统见多识广，也被鲁格这“鸡贼”的打算弄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

不是说他这打算有多聪明，只是短短一两秒就能想到这地步，也绝非普通人。

又或者，他其实早就有类似的想法。

“他为什么之前会想这些”，这个问题，才是让系统一时无话可说的关键。

见系统一时无语，鲁格也不再多言。

他只是瞥了眼自己的属性面板，便赶忙给自己那已经濒临虚脱的身体注射起三色补充药剂来。

没办法，他之前靠坚韧许多的意识撑下了疼痛，但是伤却依然还在。

几针下去，看着属性面板里三色健康值（生命，体力，精力）总算从危险区域（20%以下）被拉了回来，他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针还是要继续打的，至少得把三色健康值都拉到健康区域（90%以上）才成。

而此时，他也终于看到了系统所说的坚韧许多意识的具体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