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护罩变薄,那几枚还挂在防护罩上的穿杆瞬间齐齐向前冲了一段。
安达利尔见状忙爆发式加力,将防护罩再度撑大。
可这样一来,她身边毒云越发稀薄。
终于,她不得不再次分出一只毒针触手,专门去吸收不远处其他地方的毒云。
至此,她两手加四触手的总共六只手,只剩下三只半还在战斗。
右臂被打断,完全不在。
左臂被打伤,出力减半,只能算半只。
如此一来,便是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要被对手抓住机会勐攻一次了。
然而,她很快发现,自己少了两只半手参与战斗,可压力与之前比,加得并不是很大。
怎么回事?
她忙抽空看向四周战场,结果意外发现,战场上似乎少了一人。
难道,是被自己刚刚随手打死了?
不,不可能。
那家伙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地狱味道。
那种味道还本能地让自己生厌,多半是个投入敌营的地狱叛徒。
这不稀奇,毕竟整个庇护所世界本身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出现了这种叛徒。
尽管讨厌,但安达利尔也知道,这种存在,是绝无可能被自己随手杀死的。
等等,失踪的是一个地狱叛徒?
一个会知道无数地狱秘辛的背叛者?
那她,该不会……
想到这里,安达利尔内心立时翻起惊涛骇浪,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比之前怀疑鲁格是迪亚波罗时还要强烈。
甚至是,强烈了不知多少倍!
因为,她有个秘密,有个外人很难知晓,但是地狱魔物特别是高等魔物会很容易猜到的秘密。
那就是……
她的,第三颗心!
与此同时,在地下墓穴四层东北角,远离西侧战场的安达利尔魔王王座大厅里。
默默消失在战场上的莎拉,正目光灼灼地扫视着这里,想从这里找到某种东西。
“哼,那家伙果然把痛苦之心换了个地方。”
“果然对自己的实力没什么自信,不敢把魔力之源还放在王座里。”
“胆小鬼么。”
“如果我也是个胆小鬼的话,我会把它藏在哪儿?”
“能把它藏回燃烧地狱最好,但自己回不去的话,就能于丢掉了它,胆小鬼肯定不会这么做。”
“它只能在这里,只能离得她很近。”
“但又不能太近。”
“魔力之源、第三颗心,这种命匣类的存在,相当于第二条命,或者一次复活的底牌。”
“如果靠得太近,就很容易跟着本体一起被干掉,就少了一多半的存在价值。”
“远又无法放得太远,近又不能靠得太近。”
“胆小鬼的话,应该怎么放呢?”
莎拉一边滴咕着一边环视四周,一双眼睛彷佛化身X光机般,似乎要给周围做个全方位透视。
然而翻过几个疑似目标都没有收获,她也不由皱起眉头。
“都不在?”
“难道,她真敢把痛苦之心放回燃烧地狱?”
“痛苦之心!”莎拉下意识再次说了遍这个词,彷佛想到了什么,眼前不由一亮。
“如果,如果她没有继续使用痛苦之心,而是给它做了转化呢?”
“属于她自己的第三颗心脏,一颗新的本源之心。”
说着,莎拉满满转头看回来路,看向那充斥着整个区域,但唯独王座大厅这里没有分毫的,绿色毒云。
“原来如此!”
“没错,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说的通了!”
“距离本体不远,但又不怕同时被干掉。”
“还能源源不断地给她提供魔力。”
“毒云!”
“她的第三颗心,剧毒之心,就在毒云里!”
“王座大厅里没有毒云,因为原来的痛苦之心还在这儿,她怕毒云遇到原本的实体,会再度转化回去,进而引发虹吸效应!”
“既如此,那就好办了!”
说着,莎拉三两步跳回原来的王座旁,略有些怀念地摸了摸自己曾经坐过万千个日夜的旧座,最后还是狠了狠心,抽出短矛,狠狠扫了过去。
片刻后,她便拿着一颗好似心脏样式略显暗红但总体呈灰色的石头,走入了毒云之中。
说来也怪,那些毒云原本还是如海水包裹游鱼般将她层层围住。
然而当它们同样浸没了那颗石之心后,却突然间彷佛成了海底火山口附近的海水,激荡中冒着气泡地向外逃开。
但,一切已经太晚。
接触到那些毒云之后,莎拉手中的石之心似乎瞬间变成了一台大功率吸尘器,彷佛几十年没吃过东西似的,对着周围毒云大吸也吸起来。
很快,莎拉走过的一整条路上,因为没了毒云遮蔽,都变得清明起来。
等她回到位于地下墓穴西侧的战场时,身后彷佛拖了一条长长的透明尾巴。
那感觉,简直怪异到了极点。
见她手中拿着石之心再度出现,缇雅鲁格两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躲在防护罩里的安达利尔,差点被吓得背过气去。
“怎,怎么可能?”
“你,你怎么发现的那东西?”
“你,你到底是谁?”
安达利尔现在心中充满了惶恐与懊悔。
若是现在再问她如果还能重来,她一定不会说要第一时间干掉鲁格。
她现在满心懊恼没能早一点干掉的,只能是,铁加曼战士,莎拉凯瑞甘!
“怎么回事?你手上的是什么?”缇雅忙问。
“回头再说。”莎拉则摇摇头,转而看向鲁格道,“帮我!”
“现在?”鲁格愣了愣,但还是点点头问,“我要怎么做?”
莎拉正要说话,那边安达利尔似乎觉察到不对,也不管防护罩上还在往里钻的几只穿杆,整个就地一滚,便要脱离战场,逃入地下通道网。
她这么一逃,身外的防护罩虽然不会立刻消失,但却也因为失去持续不断地魔力注入而变播变弱。
瞬间,那几枚之前还被它阻挡的穿杆便彷佛刚被从空间裂缝里释放般,再度回到正常的时间线下,以留存部分能量外动能,继续朝前冲,
哪怕安达利尔滚得足够快,也照样有两只背后的毒针触手躲闪不及,被这些再度恢复运动的穿杆穿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