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里,无论白邱梨说什么问她什么,许悦都是静默着,视线看向车窗外,不回应,不搭理。
"许悦,你非要和我作对吗?"
白邱梨一度温柔和善的面孔,有了裂痕。
许悦墨色瞳孔波动,视线掠过车窗外极速而去的摩天轮,
心想,
还没和书呆子一起坐摩天轮呢,真遗憾。
"许悦!"
白邱梨气的太阳穴旁的经脉明显,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许悦经常忽略她说的话,沉默着,无视她的冰冷模样。
"怎么作对了?"
许悦声音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事实。
许悦转过头,淡漠地将视线滑过她。
"我做了什么?"
"不是一直很挺乖吗?被打了又打,也没逃,更没有杀了你们。"
这是白邱梨第一次看到许悦对她的态度如陌生人,眼底一片冷然,视线像一把利刃,下一秒,能戳破她的喉咙。
白邱梨挪了挪嘴角,刚刚一下子起来的气焰完全被浇灭了,冷静了下来。
她刚才是在干什么,这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怎么能对她发火。
"...悦...儿"
白邱梨微微张了唇瓣,想要说些什么,可只要一想到那件事心就很疼,为什么,为什么妹妹长的这么像母亲。
许悦依旧神色平静,嘲讽了一两句。
"怎么,又在许程筠那里受了委屈?"
"不是说要娶你的吗?"
"这是,"
"反悔了?"
许悦冷然轻哼,白邱梨却没有回答,手却被攥红了。
自从许悦在许程筠的书房里,无意间看到那张照片,
是母亲年轻时的照片,笑容温柔,一旁站着的是年轻时的许程筠,眉眼俊朗,轻轻挽着母亲的腰,看着母亲的眼神如恋人一般迷恋。
许悦明白了,许程筠对母亲有一种禁忌的爱,阴郁而压抑,即使他不是母亲的亲哥哥,是许家收养的。
直到母亲去世后,许程筠彻底爆发了心底的执念,扭曲了,将所有的禁锢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因为自己这张脸,与母亲太像了,就连嘴角一边,细小的那颗痣也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会如何,许程筠会不会娶白邱梨,到目前位置,在她看来,许程筠与白邱梨一样,都是为了一己私欲,能将别人推向地狱的魔鬼。
一路上,难得的平静,直到下车,抬眸的那一瞬间,
那个男人,就站在二楼的窗户前,即使混入了黑暗中,
许悦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走吧,待会就不要和舅舅顶嘴了。"
"若是提起来,你为什么不去学校,老实回答,不要激怒他。"
白邱梨看着瘦弱却依旧挺直腰背的许悦,目光瞬间转移,不再看她。
像是亲昵的提醒,可许悦听着却像暴力前的抚慰。
让人心惊胆战,再走一步,再向前一步,每每靠近那个别墅,
许悦就好像感觉到自己的脚向下陷了一点点,
有一双手正在拽着自己的脚腕,怎么甩也甩不开。
进门,
刺眼的灯光让许悦的眼里一涩,眼角不自觉地突然流了一滴泪。
那人西装革履,外表斯斯文文,三十七八的男人,姿容不赖,浓眉狭长的眼,绯红薄唇。
他眼底却孕育着一团解不出来的迷雾,沉沉浮浮。
就站在楼梯的旋转处,
锐利的视线紧紧地盯着门口的猎物。
...
"砰。"
只听到瓷器碎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