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青云暗卫一惊，瞳孔震大。

将已经只有一口气的连天昊扶了起来。

看着他，想要带他去找封云江。

"主子！"

连天昊颤巍巍地伸手，想要告诉青云什么，只是抽动地嘴边血流不止，

他这一生，过的极为顺利，上有皇姐庇佑，下有母亲袒护。

只是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赐予他这个妖怪...

连天昊连死也不想承认他是错的，也不愿说这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只觉得这个女孩，就是个天地不能容的怪物，是他的污点。

"杀..."

"..."

便睁大了眼睛，没有了接下来的话。

"主子...主子..."

暗卫着急地想带他离开，背起他的那瞬间，却感受到了那只手，垂下的摆动。

暗卫的脚步顿在原地。

身后的侍卫全部已经一个接着一个冲了上去，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尖叫，撕裂般地呐喊声。

暗卫背着连天昊，转过头，看着眼前倒下的一个个黑衣人，那个诡异的女孩，瞬间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见过她，在她还是襁褓着的时候。

鸾歌眼里充满了阴暗，抬眸，全然不见当初的善良。

"把他交给我。"

青云向后退，面露一丝慌乱，

他想到了小时候，因为偷吃了厨房里剩下的馒头，被婆牙子鞭打，瘦骨嶙峋地小男孩蜷缩在柴房的草席上，拼了命地跑出去时，却倒在了路上。

牙婆子抓住了他，往死了打他。

只见眼前的轿子停了下来，他衣着非凡，腰间佩戴了一枚雕刻了霜花的羊脂玉。

牙婆子尊敬面色惶恐地喊了一声城主，却见他蹲下声来，面色温和，眸眼亲切。

"你叫什么？"

"青...云..."

小男孩赶忙将自己的头低下，有些害怕又胆怯。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连天昊嘴角微微一弯，

"我..."

"我想离开这。"

青云本以为这个城主只是说说而已，却不然真的买下了他，牙婆子走后，又放他离开，可是这么多地方，没有一个可以容得下他这个小乞丐的。

小男孩追上了那顶轿子，乞求留在城主身边做事，

当时他只问了青云一个问题，

"怕死吗？"

青云小小的身躯微微一怔，可是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再关心他了，

"不怕。"

坚定地抬头，将不堪的面容完全都露了出来。

之后他有了老师，有了修为，一步步成为了暗卫，他的手上占满了许许多多人的鲜血，可是他却无比庆幸他拥有现在的自己，只因他从未感觉到过自己那么鲜活地活着。

暗卫紧了紧身后的人，

"不给。"

鸾歌冷嗤，一掌推开了青云，青云倒在地上，吐了血，

"你，我本不想伤。"

鸾歌撇了一眼受重伤的青云，走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却两眼望着天，已经死了的连天昊。

想要将他丢入黑森林，喂灵兽之时，让他体验当初她体验过的。

却她听到了身后有人的声音。

"鸾歌。"

"怎么好的不学，总是要学我的冷血。"

"学也学不好，这么磨蹭，杀个人还这么犹豫。"

颜烨听魔人说，鸾歌回去了，就从驿站赶了过来，谁知一来就看到丑丫头正在下手杀一个人。

"砰..."

颜烨脚步勉强站正了，蹙了蹙眉目。

刚想说几句...

腰间处一片暖意，鸾歌想也没想就跑向颜烨，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身，将头埋入了他的腰间，就像小时候一样，喜欢呆在他身边，即使他毒舌，但莫名地，鸾歌就不怕他，也许，鸾歌想，自己是他的一部分。

颜烨刚想嘲讽的话，到嘴边，动了动唇角，没在说什么，

修长节骨分明的手，缓缓得，略微僵硬地落在了鸾歌的头上。

一下一下安慰着她，

心想，就让你占便宜好了。

丑丫头。

"害怕了？"

"害怕了，为什么不找我来。"

颜烨说着，却感觉到了腰间的湿润，

说不出来的难受，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堵得慌。

"我刚才找不到你了。"

鸾歌的眸子里，氤氲着雾气，声音哽咽围绕着悲伤。

颜烨心里像有一根小针，刺了他一下接着一下，疼了还带着酸，

颜烨不喜欢看到她哭。

"丑丫头，你什么时候长高啊，怎么的还这么矮..."

"踮起脚，才抱的到我的腰。"

鸾歌一听，小脸不开心了，抬起头，望着颜烨。

"要...夸我...夸我...漂亮...谁...家...小孩...嗝...一直...被说丑的..."

颜烨低头对上那双欲哭的异瞳，说真的他看了这么多人的眼睛，从来没有一双如她这般淳澈，干净，美好。

"姑奶奶，别哭了，好不好？"

寿青难得觉得自家主子温柔了...还是小主子厉害...

撇开头，看着四周的灰烬，心里也一阵难过，好好的颜悦殿，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

颜烨用拇指的指腹擦去了鸾歌眼角的泪水，

"颜烨？"

"恩？"

颜烨虽然眼睛看不清，可是他指腹间的动作极为认真。

"一直宠我好不好？"

颜烨手指一顿，

鸾歌双手抓紧了他的衣角，

只见他的嘴角上扬，笑了。

"真贪心。"

"不过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