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贫僧法号一清,受梁将军的嘱托,特地来此送东西给施主。"
"施主,若是你就此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这个梁府,甚至云昭国,你父母一生都生活的地方,怕是不复存在"
话语渐落。
"咔"一声,门开了。
只见女子穿着黑色的守丧服,白皙的面容上带着往日不复存在的天真烂漫,骄傲,不可一世,有的只是冰冷的躯壳,如木头人一般,行尸走肉,唯有听一清那句你父母一生都生活的地方,怕是不复存在的时候,梁有意仿佛又有了活下去的信念与方向,她要替她父亲守着云昭国,守着母亲的梁府,守着这个只剩下她一人的家。
梁有意原本垂着的眸微微抬起,旁边的福伯心情激动,小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然他以后去了后,见到了老爷夫人,可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阿。
一清见梁有意重生的眸子里,不带着气死沉沉,一片灰色。他想起了从小养他到大的静安师傅交给他的任务,便是辅佐梁有意征战沙场,他有疑问,他虽从小饱读诗书,对兵书也略有了解,可是也没有能力去辅佐一个女子当上云昭国的大将军。
师傅给他的回答却是,这是他命中的劫数,只能由他亲自了断了这个劫难,才能真正的做到,心中清明,无欲无求。
不过到此刻一清还没想明白的是命中之结还是劫,自从无意之间在塞外城门的军营里遇到了命早已危在旦夕,身中重伤的梁将军,这(jie)怕就是开始了。
梁有意亲口对福伯说了一句准备膳食,福伯连连点头慌张激动地吩咐了下去,内心的担忧少了一大半。
"福伯,我有事要和大师说,晚膳待会我会去前厅用。"
"是。"
梁有意对着一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清微微阖首,进了房间。
福伯见此,有想说,又不能说的话,最后微微一摆手,梁府本就没这么多的规矩,大小姐也从来没有被这种俗世偏见所捆绑。
"都看什么看,还不干活去。"
"等等。"
福伯厉声说道。
"要是谁,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出去,坏了大小姐的名声,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别忘了,大小姐依然是这梁府的主子。"
"听到了没!"
"听到了,听到了。"
下人们带着胆怯的懦意,轻声回复道。
...
"劳烦大师了,亲自从边疆来到这帝都,只为给我这玉坠。"
"我父亲,父亲,可有什么话要大师带给我?"
清一见梁有意眸子里带着期待与与伤感
一清却默默不语,他因为会用并认识些草药,因为经常救治那些流离的百姓的原因,而被请了去救梁将军,军医早已在在第二次双方交战之时,被偷袭军营丧了命,而边关村里最近的大夫都早已逃命离去了,远离这硝烟弥漫的地方。
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军帐突然遇袭,等到他安全的带着将军离开,再打算去治疗的时候,早已回天乏术,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梁将军的背后有些数不清的被刀剑划伤的伤口,伤口的血偏紫色,显然剑有毒,他能撑到那时,说明他心中有遗憾有不能离开的执念,不肯就此离开这人世间。
梁有意收回期待的目光,眸子神色渐渐变淡。
"是我唐突了一清大师"
"有,梁将军有留话。"
一清的话,让梁有意瞬间神色活了过来。
"将军说,守着这天下便是守着梁家。"
"这玉坠便是给了你守着这国家的权力。"
"他说,意儿,爹对不起意儿。还没带意儿去大草原放过风筝,没陪着意儿慢慢长大,没看到意儿变成一个大美人,没看到有人亲手从我的手中接走意儿,来世必会一一实现,他说意儿,对不起你,父亲败了,没有能给你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
一清不知如何安慰与开口,下山游历的这几年,一清已经遇到了太多的生老病死,痛与折磨,悲伤离合,觉得眼中早已将这个世态看的太清了,轻抿唇瓣。
"施主,莫怕。"
"人生在世,不过是为了给以后的自己留个念想。"
"..."
一清的话,让发誓要让自己从此强大起来的红了眼眶的梁有意抬眸注视着那张无比精致的面容。他的眸子是自己看到过的最干净的眼眸,仿佛看透了一切,再次回归本真。
"一清大师,你会离开梁府吗?"
"莫怕,贫僧答应施主的家人,不会离开,直到..."一清轻语,停了一会。
"直到施主不再需要贫僧伴在身旁。"
一清清楚的看到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有了害怕与胆怯,他缓缓的说道,一清的声音如山间的飘过的清风,舒慰着梁有意冰冷蜷缩在内心底处的自己。
一清与梁有意一起用了晚膳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到梁有意半夜突然被噩梦惊醒,夜深人静,人静立依在窗前,梁有意只着了一件素白色中衣,一只手捧小巧的布袋,鼻尖嗅着里面那杏花干的香味。
恍然不知被圈在黑暗中的房间门口站着一个人,想要汲取她的味道,迫不及待要一步步的靠近她,可迟迟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