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都快气笑了，“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想做丫鬟？”

“嗯……”婷婷看着张绣的脸色，生怕张绣生气，一着急哭了出来，“恩人，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是真的想伺候您。我已经快十五了，我现在读书太晚了，我也不想嫁人，万一碰上的夫家对我不好怎么办？我也没有娘家给我撑腰。我就想能伺候您一辈子，给您端茶倒水就好。”

她哭得真切，张绣看着她良久，无奈地叹气。

“行吧行吧。”

婷婷停下哭泣，擦擦脸上的眼泪，期期艾艾地看着张绣。

“你可以留下。”

“真的吗？”婷婷欢喜地擦去眼泪，粗糙的布料在脸上划出几道浅浅的痕迹。

张绣正色道：“不过你要来做我的贴身丫鬟。”

她平时不习惯别人伺候，一直没有个贴身丫鬟，把婷婷留在她身边总比在厨房干活轻松些。

婷婷眨巴着眼睛，好像没明白张绣的意思，还是厨娘悄悄推了她一把，“快谢谢少奶奶啊。”

“哦！哦！”婷婷立刻跪下，向张绣磕头，“谢谢少奶奶。”

张绣让厨娘简单煮了两碗面，她和婷婷一人一碗吃了。厨娘端着面出来时还有些为难，毕竟这下人只能吃主子剩下的，哪有主子的吃食和下人的吃食一锅煮的？

张绣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从厨娘手里接过面，就放在厨房前的小石桌上，招呼婷婷：“快来吃面。”

婷婷犹犹豫豫不敢坐下，张绣眼睛一瞪，拉着她坐下，“再不吃面面就要坨了。之前不是跟我同桌吃饭吃得好好的？”

“我……我那时候怎么知道您会变成我的主子呢。”大概是知道张绣是真的心疼她，婷婷说话大胆了些。

张绣笑笑，“好吧。”

吃过面，张绣带着婷婷走了。

张绣带着婷婷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她让丫鬟去把她给圆圆做的新衣裳拿来，婷婷还不到十五，在张绣眼里跟小孩似的。之前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婷婷就那么小一个，跟圆圆差不多高，穿圆圆的新衣服刚好。

婷婷一摸布料就知道是好衣服，料子滑得拿不住。

张绣让她换上试试，她惶恐得摇头，“少奶奶，我怎么能穿这么好的衣服？别糟践了衣裳。”

张绣又沉下脸，“婷婷，你若是再说这种话我可就要生气了。”

“少奶奶！奴婢错了！”婷婷立刻跪下，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张绣摇头，叹气，“行了行了，你站起来。去把这套衣服换上。”

婷婷这就再也不敢说不能和别糟蹋，乖乖地换了衣裳。

张绣给圆圆做的新衣裳是粉色的一套褥裙，十分淡雅的颜色，做这件衣裳时张绣很纠结。毕竟圆圆那么皮的孩子，什么衣服给她穿都难逃一脏，她尽量不挑选淡色的布料。

给婷婷倒是挺合适的。

张绣笑眯眯地把婷婷推到铜镜前，“你瞧瞧，多好看。”

婷婷红着脸看着镜子里的人，惊讶得捂住嘴，镜子里这个漂亮的人儿是她吗？她居然也有这么好看的时候啊。

以前在家里，别说是新衣服了，旧衣裳二娘都不许她穿。还是从前舅娘给她做了几身衣裳，有破了坏了的地方补补就是了。

张绣又拿起一个木簪子，那是她以前买的，现在她不大戴首饰，这些留着也是浪费，不如给婷婷戴。

婷婷摸着那个木簪子，讷讷地说，“少奶奶，这个簪子不便宜吧？”

张绣故意严肃地逗她，“是啊。顶你半年的工钱呢。”

婷婷成功地被吓到了，吓得小脸惨白，她赶紧摘下木簪子想塞回张绣手里，手却抖得拿不稳木簪子。木簪子掉在地上，她赶紧跪下去捡，又怕把身上的新衣服弄脏了，急得直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