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城西那块地不大却很关键，因着那块地在城关附近，要是能得到那块地，那往后云州城往西的生意不就都拿捏住了吗？

本来那块地在李家手里倒没什么，但要是到了黄老板手里就不一样。都是商人，谁还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么？

要是把住了那块地，往后往西边的生意就会被大大得削弱了。

姚老板最是紧张，毕竟他的生意有一半都要往西走。

张绣喝着茶，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黄老板板着脸，也不想开口说话，免得又被张绣拿住大做文章。

郑掌柜看着张绣喝茶的样子，又见她的手指微微泛白，想必是刚才捏着杯子的手用力了些，心里还在生气吧！

他想了想，站起来义正严辞的说，“黄老板，你该对张姑娘陪不是才是。”

黄老板仿佛听不明白郑掌柜的话，“什么？！”

郑掌柜又重复了一遍，黄老板勃然大怒。

这不是说笑么？！他堂堂一个大老板，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张绣做小伏低得道歉，不说这些掌柜的日后如何想他，万一穿出去了，叫人知道了怎么想他？！

黄掌柜一拍桌子，“不成！我赔什么不是？！我何错之有？！”

郑掌柜娓娓道来：“张姑娘初掌李家的生意，自然对这些事情不太了解。您在这个关头拿出您和李堡主立的字据逼迫她，于仁义不合。”

众老板听了连连点头，张绣喝茶的手一顿，微微低头，用茶杯挡住她上扬的嘴角。

郑掌柜接着说，“您不由分说，一再地逼着人家给你这块地，连个求证的时间都不给。要是这件事出了差错，难道您黄老板会负责么？到头来被李家人指责的还不是张姑娘。”

众老板点头的速度又快了些。

黄老板被说的哑口无言，“我……”

他本意只是想尽快拿到这块地，哪有郑掌柜说的这些花花肠子？！

郑掌柜淡然地继续说，“再者，李堡主都已经去了。眼下李家的生意还需要张姑娘慢慢熟悉和上手，您这个时候拿出这个字据，我真是怀疑……您的动机。”

黄老板背脊一僵，他的确是想趁张绣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让她稀里糊涂地先把这块地给他。这个郑掌柜怎么一下就把他的心思说出来了？！

郑掌柜说完，坐回原位。

众老板交头接耳，都带着不一样的眼神看他。黄老板被看得受不了，红着脸解释，“我这……你们干什么这么看我？难道我黄某人的人品就这么不值得你们信任么？！”

在场没有一个人回答，连之前一直附和着黄老板的姚老板和江老板都没回答。

安静地有些尴尬和可笑。

张绣端着茶‘噗嗤’一声笑出来，黄老板恼羞成怒地看她一眼，想发火却又怕郑掌柜又跳出来给他安上什么罪名。只好拂袖而去。

再留下去，别说地了，恐怕自己还要落得一身骂名。

众人见黄老板都走了，心里也都在琢磨城西那块地的事情，再也没有了喝茶的兴致，纷纷和张绣道别。

张绣仍是端着茶杯，却谦逊有礼地送走人，直到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李小风和郑掌柜在。

张绣这才放下茶杯，有意无意地看了郑掌柜一眼，说：“表现不错。”

郑掌柜后退一步，恭恭敬敬地回答，“张姑娘过奖。”

郑掌柜的脸色不卑不亢，张绣看他一眼。

人前叫她张老板给足她面子，人后叫她张姑娘，让她在众老板面前极有面子。

今天是她第一次正式出席这样的场合，自然需要郑掌柜这样给她撑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