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摇头，“不是的，是……”

她还想在说什么，荷花拍着她的背，说：“老板娘，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李堡主已经死了这件事，这段时间你辛苦一些，我们也会陪着你熬过去好不好？”

张绣看着她吞吞口水，“荷花，你觉得我在发疯是不是？”

荷花敷衍得笑笑，“怎么会，只是我觉得，不管李堡主回不回来，你都应该过好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张绣无言以对，转身进了屋子，不等荷花跟上就关上房门，把荷花和曹林都关在门口。

“老板娘……”荷花正要敲门，曹林拦住她，“好了好了，你先别打扰老板娘了，让她安静安静吧。”

荷花动动嘴唇，曹林安抚她，“你别吵老板娘，她现在正烦着呢。”

如曹林所说，这件事急也没有办法。

荷花只好先和曹林离开，留下张绣一个人在家里回忆和李赢的点点滴滴。

她想得头痛，陷入一种深深的执念。

不可能的，李赢绝对没有死。

她不相信李赢会死。

可是荷花和曹林，还有所有人都告诉她，李赢已经死了。

她就这么痴痴地坐在床边，慢慢看着日落西山，田里干农活的夫妻有说有笑地回家。

要是她一早就答应了李赢的求爱该多好啊，现在他们应该就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了吧？

真是造化弄人，等她看清了李赢对她的意义之后，她才发现李赢原来对她那么重要。李赢的死就像带走了她生命中最后一点光亮一样，张绣的眼神慢慢地暗了下去。

直到天黑，圆圆被荷花从书院接回来。

圆圆看见张绣心里也在发慌，怯生生地看着张绣，“娘亲，您好些了么？”

张绣看着圆圆童真的脸，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弄成现在这个模样。

“圆圆，乖女儿，过来。”张绣对圆圆招招手。

圆圆小心翼翼地上前，“娘亲，怎么了？”

“你也觉得娘亲这段时间发了疯是不是？”张绣摸着女儿的脸，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眼神问。

圆圆一下子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呜，娘亲！我不敢说，可是您前几天真的好吓人呀！”

张绣心疼坏了，赶紧把女儿抱进怀里，“乖宝贝，娘亲这段时间吓坏你了是吗？”

“嗯呐……”圆圆一下子哭出声来，“娘亲，您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圆圆好害怕！”

张绣虽然想到李赢还是会心痛，但是为了圆圆，张绣知道自己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勉强吃了些荷花送来的食物，她暖了心和胃，抱着圆圆睡下。

“睡吧，我的宝贝。”

圆圆摸摸张绣消瘦的脸，“娘亲，明天起来，你应该不会再变成那样了吧？”

张绣问：“什么样？”

“就是之前那样，好像死人一样，好可怕。圆圆还以为，娘亲得了重病，圆圆以后就要一个人了。”圆圆吸了吸鼻子，说。

张绣听得心酸，眼泪直打转，“傻孩子，娘亲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啊。”

李赢已经死了，只剩下圆圆给她，她当然要保护好圆圆，和圆圆一起活下去。

虽然李赢看不到圆圆将来结婚生子，但是她可以看到啊，这还是她的念想呢。

张绣抱着圆圆，看着圆圆的无官越来越像李赢，轻轻地说：“好了，睡吧。我的宝贝。”

圆圆点头，“晚安，娘亲。”

张绣点头，搂着她：“晚安。”

这是第一次，张绣不是在极其疲惫的情况下陷入睡梦的。

……

“张绣，张绣。”是李赢的声音。

只是不知是从哪儿发出的，李赢一直执着地叫着张绣、张绣的名字。

张绣赶紧回答，“我在！我在这里！”

李赢问：“张绣，你还在等我吗？”

“嗯！”张绣感觉自己身处一片混沌之中，她找不到出口，只能听到李赢的声音在坚持不懈地叫着张绣。

“李赢，你是不是放心不下我和圆圆？我们都在！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在！”

“张绣，张绣……”李赢还是执迷不悟地叫着张绣的名字，听得张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想问李赢在哪里，为什么不出来见她，刚想开口，就被人摇醒了。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啊？”

圆圆好奇地看着张绣问。

张绣吞了吞口水，问：“我怎么了？”

圆圆说，“我刚刚在睡觉，就听到你一直闭着眼睛大喊呢，吓死我了。”

张绣心道原来她是在做梦，怪不得感觉那么奇怪。

再看窗外，一片漆黑，天还没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