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干笑两声，“我没想升迁，我只想明哲保身。”

“一样的。”赵婉娅别开眼看别的地方，“当初我进宫时何尝不是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可是后来，我慢慢发现，不可能的。”赵婉娅眼里似乎有无尽的苦闷要倾泻，张绣做好了倾听的准备，她却站起来说：“张绣，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想想吧。就算不为了你、也要为了圆圆。没有权利的大人都尚且难以在这宫里安身立命，何况她一个小孩子？”

说完，赵婉娅转身就走。

张绣愣在椅子上，赵婉娅说的话是她没想到的。

她本意不想在宫里找个靠山，冲她来的她都可以接受，但是要是波及到圆圆……那可不行！

张绣心里暗暗下决定。

夜里，圆圆因为晚上吃多了绿豆糕总也睡不好，在张绣身边翻来覆去。

“娘亲……圆圆想回家。”圆圆吸吸鼻子，“每次吃多了，尤大夫都会给圆圆酸酸的糖果吃。吃完就不疼了。”

张绣听得心酸，拍拍女儿的背，“乖，跟着娘亲在这里不好吗？”

“不好。”圆圆难得赌气地说，“圆圆喜欢家里，这里的姐姐都不喜欢我。”

张绣惊讶，“你怎么知道她们不喜欢你呢？”

“我就是知道！”圆圆撅着嘴说，“她们都说娘亲你不好，圆圆为你说话，她们还要骂圆圆。”

张绣忽然听懂了，侧过身看女儿，“所以你今天才不吃饭是不是？”

圆圆诚实地点点头，张绣心里五味杂陈。晚上赵婉娅的话又回到她脑海里，哪怕不为了她自己，为了圆圆也得找个靠山。

她认真地思索着，圆圆早已嘟嘟囔囔地睡着了。

张绣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慢慢疏离。

她闭上眼，莫名地又想起了阿岚的玉坠。

那坠子上的花纹，真的好熟悉啊……张绣绞尽脑汁地想，到底在哪见过呢。

她忽然灵光一现，掀开被子跳下床，跑到衣柜边打开柜门把里面的盒子找出来，里面放着的是李赢交给她的钥匙和玉牌。

她一下子愣在原地，她清楚地记得，阿岚的坠子和李赢给她的玉牌上的花纹一摸一样。

李赢……和阿岚会是什么关系？京城和金水镇相聚甚远，难道他们早就认识？

张绣越想越觉得胸闷气短，难道李赢和阿岚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是不是李赢离开了金水镇之后来了京城，给了阿岚一个很相似的信物？确实，呵，阿岚比她有女人味，应该更懂得怎么讨李赢的欢心。不像她，永远只知道拒绝，连一个好脸色都很少给李赢看。”

张绣心如刀绞，想到这，她已经泪流满面。

她不知道李赢和阿岚是什么关系，只能任由自己去猜测。

这一想，她竟然坐到了天亮。

直到赵婉娅来敲她的房门，“张绣！张绣，你醒了吗？”

张绣挪了挪早已酸软发麻的腿去开门，赵婉娅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张绣，你的脸怎么这么憔悴？你昨晚哭了？”

张绣挡了挡自己的脸，“我没事。你来找我，有事吗？”

“有！后宫的妃子召我们去见面，快走！”赵婉娅刚想拉张绣的手，又放开了，“不如你弄弄脸我们再去？”

“好。”张绣死气沉沉地关上门，她对着镜中憔悴如死人的脸笑笑，真是笑话。她为了一个不告而别的男人憔悴成这样？真是丢脸！

张绣，你真丢人！

她深呼吸一口气，立刻换了衣服，擦了擦脸，才打开门对赵婉娅说：“走。”

赵婉娅点点头，担忧地看着她，“张绣，你没事吧？要不我跟吴妈妈说你不舒服，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后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