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把面推到他面前，温柔地说。

“吃吧。”

小男孩很犹豫，圆圆嘬了嘬手上的糖衣，天真无邪地说：“哥哥！你快吃吧！我娘亲不会要你的钱的！”

小男孩还是犹豫，终究还是抵不过空空的肚子，捧起碗一阵狂吃。

张绣生怕他噎着，他一边吃张绣一边给他顺着背。

“慢慢吃，不要着急。”

小男孩总算放缓了些速度，嘴里含着菜，囫囵着回答：“我已经好久没有吃饱过了。谢谢您！”

张绣听了心酸，“你叫什么名字？”

“毛蛋儿，我没有名字，我爹还没给我取名字就死了。邻居都叫我毛蛋儿。”

张绣吸了吸鼻子，对毛蛋儿说：“那你在这等等我，圆圆，你也是。”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嘱托老板娘帮忙照看一下两个孩子，她去去就回。

毛蛋儿紧张地看着圆圆，“你娘亲去哪儿啊？不会把我们丢在这吧？”

圆圆撅着嘴说，“才不会呢！我娘亲不知道多疼我！”

“我娘亲就是这么把我丢掉的！”毛蛋儿难过地抹了一把眼泪。

圆圆听了伤心，糖葫芦都不吃了，摸着毛蛋儿的手直哭。

张绣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小孩子抱在一起痛哭。

她疑惑，“你们哭什么？”

圆圆脸上涕泗横流，“娘亲！毛蛋儿哥哥好可怜啊！”

“嗯。”张绣惊讶，她把买回来的棉鞋给毛蛋儿换上，“你快试试合不合脚，这个是棉的，冬天太冷了，你可不能再穿草鞋了。”

毛蛋儿受宠若惊，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不成不成，我不能穿这个鞋！”

他惊慌失措地拖鞋，张绣不解，“怎么了？”

“我没有钱买鞋，我不敢穿！”

张绣耐心且温柔地解释，“这双鞋算我送你的，不要你买也不要你还。”

“可是……”毛蛋儿犹豫不决，一方面是暖和的棉鞋，一方面是他还不起的恩情。

纠结之下，他竟然哭起来。

“我娘都没有对我这么好！我娘还觉得我是累赘，整天想着丢掉我……”

“毛蛋儿，乖。你现在住在哪里？”

张绣拿手帕给毛蛋儿擦脸。

“我住在附近的山神庙。”

“那怎么行！”张绣蹙眉，“天气这么冷，你会着凉的。”

毛蛋儿苦笑，“暖和的地方都要钱，我没有钱。”

张绣打开荷包取了一些碎银子给毛蛋儿，“你放在身上，起码买一床被子盖。”

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妥，“还是我带你去买吧。我再把你送回去，对了，衣服也得买一件吧？”

毛蛋儿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后退，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张绣磕了三个响头。

“恩人！”

张绣赶紧把毛蛋儿扶起来，“我不是恩人，我只是……哎，要不毛蛋儿，你跟我回去吧？”

这么小的孩子在外面横竖都被欺负，还不如她把他带走，免得他在外面受苦。

毛蛋儿呆愣愣地看着张绣，“我跟你去哪儿？”

“去我店里。你可以陪圆圆一起去书院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