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大花没有想到云锦竟然这么不给她面子,当下本就不怎么真切的笑容更是直接僵在了脸上,心里面则是一顿咬牙切齿。
自打二十年前,自己家男人坐上了村里的里正之后,自己在村子里面走到哪里,人家不都是笑脸相迎的,有谁会像这个死丫头一样给自己难堪。
云锦饶有兴致的看着菜大花那如同吃了苍蝇一样的脸色,这女人不是喜欢和自己装么,她倒是要看看,自己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怎么继续装下去。
欣赏够了之后,她拍了拍手,装作没有看懂菜大花越来越难堪的面色,嬉皮笑脸的说到。
“菜婶儿,你既然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不在这里陪你了,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看……”你什么时候离开?
后面的话云锦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就是要看看,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还能在自己面前端多久。
“我今日前来,自然是有事情要找你。”菜大花见云锦真的要走,当下也顾不得那些弯弯绕绕,连忙抓住了她的胳膊防止她离开。
云锦嘴角微微上扬,不屑地笑了笑,像这种惺惺作态喜欢倚老卖老的人,就没有必要太给她脸,毕竟就是你给了人家也不会要。
但是在明面上,她还是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菜婶儿,什么事情值得你如此跑一趟,这里没有其他的外人,你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菜大花也不好继续藏着掖着,只得如实交代。
“是我家男人,前些个儿时日,他从山上回来之后便觉得有些头昏脑胀的,一开始我俩都以为不过是前一夜没有休息好导致的,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想着晚上再早些睡一觉应当会好,谁知这两日情况更严重了,所以我就来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过去帮他看看。”
云锦觉得有些奇怪,这村子里面的人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谁不是早早的自己就过来了,让自己上门救治的这菜大花还是第一个。
“正好我现在没事,不如就现在随你去看看吧。”
反正这菜地已经浇的差不多了,手头上也没有其他的要紧事,里正的家在村子的最东边,往外走一点就到了镇子上,自己去给他看一下正好看完后直接去镇子买点东西回来。
没想到云锦答应的这般爽利,菜大花有些傻眼了,原先她男人说要自己来云锦家里找人看看被她给拦了下来,好说歹说才同意让自己来把人给请回去,她还以为云锦会恼,没想到……
“婶子,不走吗?”云锦锁上了房门,看着还一动不动的菜大花,心里冷笑一声问道。
只怕这请自己去看病,不过是一个理由,而她真正的目的就是想来自己家看看,毕竟原主的记忆里,她原先可是和原主家里相交甚好!
只是自己来了之后,却并没有见她对原主和云翼有半点照顾,这个所谓的相交甚好还不如住在隔壁的胖婶儿一家。
两人一路上相顾无言各怀心思的到了菜大花家里,还没有进去,云锦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咳嗽声,听这声——可不太好啊!
“云锦,你来啦,咳咳。”里正此时正坐在院子里面编竹篓,听到动静抬头,发现云锦已经站在了自家院中。
“菜婶儿说您身子有些不舒服,让我来给您看看。”云锦点了点头,来到了里正的身边,把自己的医药箱放在了一旁,对于这个里正她的心里面还是有些尊敬的,早些时候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总是受欺负,他也会有意无意的帮着自己。
“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本来我说要去你家里找你的,这婆娘非得让我搁家里等着,说是她去寻你过来,到时劳烦你跑这一趟了。
里正说着又咳了两声,听这咳嗽声,云锦便知他喉咙里定是有痰,看来这咳嗽只怕也不是咳了一日了。
“叔儿您这情况是何时有的?”
“大概已经有了个四五日了,那日我居然着急回来,流了一身的汗,想着休息一会儿便能好也就没有去管它,谁知当天晚上便觉得有些头昏脑胀的,第二日醒来便觉得有些鼻塞,再往后就开始咳嗽了。”
云锦点了点头,看来只是一件很简单的感冒,“现在虽然已经入春了,但是天气还有些寒凉,日常做了事,若是身上流了汗需的第一时间就咋敢换上干爽的衣服,不然冷风一吹便很容易着凉。”
“这样吧,我先给您开一些祛风寒的药物,您先吃几日,平日里多喝些热水。”说着,她就从自己的药箱里面拿了已经换了包装的感冒药,头孢和咳嗽糖浆。
“这药一次吃两粒,一天吃三次,这个一次吃一包,温水冲服,这个糖浆是治咳嗽的可以温水化开再喝,也可以直接口服,一次吃一小勺即可。”
怕里正吃不来这些现代药,云锦有耐心的一个一个解释。
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药物,里正满脑子的疑惑,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不需要熬制的药。
“云锦啊,你这些药都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婶儿以前一直都没有见过啊?”菜大花眼珠子一转,好奇的问到。
莫不是这云锦突然间医术大涨,都是因为得到了这些奇奇怪怪的药物?听说那仁济堂的胡掌柜,可是第二次在这丫头这里下了三百两的单子,若这些都被自己得到了……
菜大花越想心里面就抑制不住的开心,她仿佛看见了那些银子在向她招手,然后一个个跳着进了自己的荷包。
看着她脸上肆无忌惮的笑意,云锦就是用脚趾头想都能想明白,她的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中药熬制出来未免太苦了,很多老人和孩子都未必能接受,索性我爹生前便留下了医书,书中记载了把药练成丹的法子,我试了几次之后这才成功,菜婶儿之前没见过是因为我爹没有成功,日后必定是常见的。”
她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滴水不漏啊,菜大花心里面恨的牙痒痒,可偏偏这是人家爹留下的东西,她就是再想要也无能为力,毕竟不是现成的自己也不是大夫不会炼药。
“行了,你一个啥都不懂的妇人问那么多做什么,还不给人诊金。”到底是同床共枕了四十多年的枕边人,里正又怎会不知媳妇心中所想,训斥了两句希望她见好就收。
“一共是一百三十文钱。”云锦从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