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城百姓忽然发现,最近赵家似乎变了性子。铺路修桥,开粥赈济,又搞出一个铺子,用来收纳失去顶梁柱的雇工家庭。
赵家的名声正在飞快转变,当然有些人不屑一顾,觉得赵家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有人看见赵家夫人外出散步,终日咳血不止的病似乎是治好了。
那些在外面散播谣言的人闭上嘴,昨天夫人都痊愈了,他们用来攻击赵家的借口自然没了,赵家老爷也下放了一些权利给赵允珏。
赵允珏做的不错,他先是召集赵家的奴仆,将那些做下恶事的奴仆通通扭送到城主府。又发表了一通演说,将狡兔三窟的故事告诉了赵家众人,众人纷纷醒悟。
四方城才是赵家最大的依靠,若是被那些百姓愤恨赵家离死不远了。城主也乐得赵家发生这种变化,还特意叫来赵家老爷,两人喝了几盅。
“二弟呀,侄子把赵家搞得不错,原来百姓唉声载道都是因为你太霸道了。”城主笑眯眯说道,赵家老爷长叹一口气,他看向城主道:“给老妻治病分了我赵家一半的家产,现在我听不得这些事情。”
城主眼中精光一闪,他道:“二弟吃亏是福呀,云大夫是个厉害的人,你可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赵家老爷眉头一挑道:“就那个女大夫,我承认她有几份本事,可就是个治人的郎中罢了。”
城主摇头道:“先前为弟妹治病,我请了岭南圣手。那岭南圣手不过是个治病的郎中,可他在岭南受到百姓的爱戴,就连朝廷都得给人家面子。”
赵家老爷郁闷说道:“大哥,我都把一半的家产交出去了,还要怎么奉承她?”
“我看侄子和她关系不错,让侄子待在她身边多学一些。那云大夫见识非凡。”城主感慨道。
赵家老爷心念一动,想到一个主意。
“既然云大夫如此优秀,我赵家乃是四方城首富,大哥又是四方城城主娶,她一个小小大夫咱不在话下。”
城主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名花已经有主,贸然去摘采恐引主人不快,小心惹到不该惹的人,我赵家顷刻之间便化为灰烬。”
赵家老爷想到了宇文定,他点头说道:“不久前上门的贵人似乎对云大夫有些意思,我会让允儿跟着云大夫。”
城主沉声说道:“那人的身份贵不可言,你需好生招待。若他有什么要求,你速来城主府与我讲。”
这还是赵家老爷第一次见大哥如此做派,心中对贵人的身份揣测起来。
城主挥手道:“切莫去探寻那贵人身份,好生招待便是。我赵家在这四方城困守已久,说不定借着贵人的光往前一步。”
赵家老爷心头火热起来,他本就是无利不欢的商人,听到城主的话更是连连点头,他道:“还请大哥放心,我定会让贵人满意的。”两兄弟推杯换盏,还不知道大贵人宇文定准备离开。
赵家不远处,刚修的小亭子中。刚摘的青梅在酒中上下沉浮,袅袅烟气腾起。赵允珏坐在主位,干着奴仆的活。
“赵家经历此番便能浴火重生,不再拘泥于四方城,但四方城终究是赵家之根本。”宇文定说道,赵允珏感慨道:“散了一半的家财方知晓名声之重,这几天上街都有人冲我拱手行礼了。”
散财总算有了效果,赵家不再是四方城百姓口中的不善。
“人心散易聚难,既然你已经迈出第一步那就坚持下去,现在药铺能够正常运行,那些打包好的药你分给百姓。”
云锦找到合适的药方,赵家药铺里面的小药包已在四方城流行起来。一个药包只收几个铜板,百姓拿回家煮着喝能够预防疾病,赵家这次非但没亏本反而赚了不少。
这也是赵家老爷放心将部分权利交给赵允珏的原因,宇文定看向云锦道:“我看那药包非常适合百姓,不知官府能不能做这件事。”
云锦摇头说道:“这件事赵家做得,药店做得,唯独官府做不得。官府背靠朝廷,代表的是大夜国信誉。这些药包之所以有作用,是因为药材扎实。若交给官府。”
云锦的话没有说完,宇文定心中清楚。官字上下两张口,如果将药包的主导权交给地方官府,很快就会出现大量假冒伪劣的药包。百姓不能因药包而受益,甚至会出现吃死人的现象,如此大夜国的信誉便塌了。
宇文定喝了一杯青梅酒道:“大夜国自有国情如此。”
“贵人,不必谈这些丧气的话,此番贵人入京,珏祝贵人一路顺风。”赵允珏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云锦看向宇文定道:“山高路远,后会有期。”
宇文定哈哈一笑,一股豪迈气概油然而生。他道:“乾坤在握,再造大夜!”
一旁的云翼眼巴巴看着青梅酒,云锦按住他的脑袋道:“你尚未及冠,不得饮酒。”
云翼只能瘪着嘴,宇文定见云翼小脸苦涩,便从腰上取下一枚白玉道:“见你这么久还未送你礼物,这枚白玉产自东海,你收下吧。”
云翼马上挂着笑容,接过宇文定的白玉。云锦看向那枚白玉,又是一块就能买下云氏医馆的宝贝。
“谢过先生。”云锦举起酒杯道:“四方城距离皇城遥远,我做了一个药囊,能驱虫赶蚊。”
云锦取出一个药囊,半个巴掌大小,上面锈着几朵梅花。宇文定接过药囊,一股淡雅的香气传了出来。
“香气如兰。”宇文定眼前一亮道:“多谢云大夫。”
正在煮酒的赵允珏心中一叹,貌似这两位都没给自己准备东西。
“三爷,马车已经到了。”昊天从外面走进来道,宇文定点头,他起身握剑道:“天高路远,后会有期。”
目送宇文定离开,云锦的注意力放到药方之上。看着上面的字迹,云锦确定药方就是父亲留下的。
此身父亲身上谜团越来越多,就连生死都成了谜。
云锦心中念道:“父亲,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现在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