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揭开手腕上层层沾满了血污的纱布,斯仁看着那伤口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彪悍的女子倒是没有那么夸张,秀眉微蹙,瞪了他一眼。“大惊小怪,你这做医师的,就没见过伤口么?”
“见是见过……不过很少见到女孩子把自己的手弄成这个样子还无动于衷的。”斯仁如实作答,下意识活动了一下左肩。他身上的枪伤倒是好的挺利索的了,看来这应该是穿越带给自己的福利。
“废话还真多。我没时间跟你蘑菇,快点换药,一会还要去参加你们总督的晚宴呢。”
“是。”斯仁不敢与她对视,转身打开药箱,将蘸饱了酒精的棉球按在伤口上。
“……”
他满以为能听到女子的痛呼,可是自己按上去,却像按在木头上。抬头惊讶望去,只见对方依旧一副轻描淡写得表情。
“果然彪悍!”斯仁心中暗暗赞叹一声,“可惜今天遇到了老子我,你注定要吃瘪!”他心中一边转着念头,一边小心翼翼得拭去伤口上的血污。鲜血流出来,重新将这眼“血泉”填满。他顿时慌了,赶忙抓起药箱里一瓶止血药粉胡乱洒了上去。
“你的技术生疏得很啊。南楚派你来是敷衍的么?”
“哈……哈哈。”斯仁额头冒出冷汗,干笑道:“以往治疗的都是粗犷汉子,鲜少给这么娇滴滴的女人治伤。不过,我看你这不是简单的刺伤,倒像是枪伤……”
“就是枪伤。昨天出手打了一个无耻混蛋,为了降低被发现的风险,我用手掌垫了一下。”女子悠悠道,冷峭得目光定在斯仁脸上。“要是没有这一下垫着,我猜那家伙今天应该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现在想来,真是后悔。”
“后悔什么?”斯仁心中暗叫糟糕,他隐约发现自己的行迹似乎已经败露了。
“后悔没有往你脑门上来一枪。斯仁殿下,没想到你竟然敢来!”
随着女子冷漠的话音,一杆冰冷梆硬的铁管子杵在他的额头上。“我只要大声喊人进来,今天你什么罪名,我说了算。”
“哼。”斯仁回道:“以为我空手而来就没有依仗了么?不信你回头看看,身后有什么!”
“这种无聊的把戏,我三岁以后就不再玩了。”女子冷道:“我还真是高看了你。又懒又蠢的家伙,凭什么让女皇下嫁与你?”
“凭什么?你说呢!”斯仁阴冷的笑着回答。屈指向上一弹,手中残余的药粉散成一片药雾,钻进女子鼻端。
“你!你在药粉里加了什么?”女子顿觉一阵头晕目眩,又惊又怒却狠不下心扣动扳机。一迟疑间,最佳时机已经逝去,手臂酸软无力,昔日轻巧的武器如重千钧。她再也把持不住,将它掉在暄软的床上。
“你说医师的药箱里还有什么?麻醉药粉,止痛药粉,止血药粉……你固然坚强,但也有致命的弱点。昨天我看你开枪的时候,把自己手掌垫在枪口下毫不迟疑。射击过后,也没有丝毫痛楚得表情。我就猜到,你多年的训练,对于疼痛的感觉已经趋近于无。这就给了我可乘之机!我在给你止血的药粉里,加了一点点的麻醉成分。现在……你是不是感到很困倦?很想睡上一觉?”
斯仁狂笑起来,撸起袖子道:“昨天凭白无故被你打了一枪,今天我是来复仇的!”
‘他……他想干什么!’女子就算再清冷的性子,此时也难免有些惊慌。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加糟糕的是现在她还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后面会发生什么,此时只能依靠对方那少的可怜的道德感了。联想起他对花丛立做得事情,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敢继续想下去。
“糟糕!废话说了太多,我也吸入了麻醉药粉。”斯仁忽然掩住额头,苦笑着自语了一句。“不过收拾你足够了!”说完一个饿虎扑食,将女子压在床上。
女子如木偶一般任由他摆布,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哼!这时候才知道后悔?我告诉你已经晚了!”斯仁狞笑道:“你昨日开枪打我的时候,可曾想过现在?”
“你杀了我罢!”女子冷哼道:“否则我必会杀你!”
“杀你?岂不是太便宜?”
说完这句,斯仁也感觉到一阵阵的头晕。
‘这麻醉药粉的药劲儿也恁大!’
他心里对那医师破口大骂,一边费力的把女子从床上翻成俯卧的姿势。
“啪!”
“啪!”
“啪!”
狠狠在她臀上抽了三记。
“好!大仇已报!”
他站在床前压着嗓音嚣张得笑了几声。
女子鬓发散乱,侧头对着床里也看不到表情。这让斯仁的报复感无法得到完全满足。不过这时候他头晕的要命,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走出几步又觉得不对,回到床前低头看着依旧流血不止的伤口。
“若你因失血过多而死,说不得最后的账还是要算在我的头上。算了,我好人做到底……”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斯仁从昏沉沉的长梦中醒来,日头已经偏西。他努力回想着自己睡着之前的行动,想了许久都没什么头绪。
眼睛酸涩得要命,他想抬起手擦拭一下,可是刚一动弹就发现自己的体位好像不太对劲。
他大惊失色,低头向身旁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顿时就吓得半死。他居然还滞留在宣婚使团女副使的房间,半步都没有离开。不着寸缕,绑得像个蚕茧般挂在房梁上。
更加糟糕的是,那凶悍的女人此时正翘着一条腿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柄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脸上带着森寒的笑容,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有本事放我下来,你我大战三百回合,我先喊累算我输!”
“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占嘴上的便宜。”女子嘿然冷笑,起身踱到斯仁身边。“真以为你是南楚的执政,我就不敢杀你么?”
这话说出来时,森寒冷彻的杀意浮上她的眼眸。
斯仁只望了她一眼,就吓得肝胆欲裂。赶忙转头闭眼,胡乱大叫道:“是啊,是啊!我错了。千不该万不该,我就不该打你的屁股!”
“找死!”女子冷哼,匕首脱手而出。“飒”得一声,擦着斯仁脸颊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