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让全世界的女人为你神魂颠倒，不得不承认的是你很优秀。”左手边的老者捻了捻胡须，“但仅凭这一点就想掌管情报委员会，还差了一些火候。”

“这个世界的规则，难道不是女人征服世界，男人依靠征服女人征服世界么？”斯仁不以为意，似是意有所指的看了赤狐一眼。

“小娃娃，你的自信心很强哦。”另一个老者道：“居然在摘走了我们最娇艳的腊梅花之后，还想对另外一个下手。”

他是过来人，自然能够看得出斯仁眼中暗含的意味。

“能得到当年浪子风老人的夸奖，我是不是可以说一句死而无憾了？”斯仁微微欠身，眼神中暗暗含着一丝得意之色。他故意流露出那种表情，为的就是引对方开口。如今一语叫破了他的身份，顿时让两个老者大惊失色。

“小……小娃娃！我们两人的身份秘密，红色北方知道的人都不多。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的人不多，总归还是有人知道。”斯仁今天找上门来，为的就是立威。当然不会把真正的原因多说一句。

只不过心中还是暗暗感慨了一句，当时北秦为了这个情报前仆后继送了多少人命，甚至还搭上了一个潜伏很久的死间。当年的牺牲，终于在今天凸显出了他的价值。

“难道……”两位老者对视了一眼，心中尽是骇然，已经不自觉的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稍安勿躁，两位。”斯仁摆了摆手，“据我所知，北秦和南楚虽然在你们的内部安插了钉子，但这个时间，他们还远远没有能够爬到能够准确获知你们身份的地位。所以，你们可以把我的准确猜测，当成是——玄学。”

陈峤和赤狐两人已经先见识过斯仁的神乎其技，这会儿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怜风雨二老哪儿见过这样算无遗策的人物，此时满脑子想得都是一百多年前英明神武的那两个巨擘，除此之外，其他人再也难以进入他们的脑海了。

“二位老先生毕竟是前辈，后辈贸然来访，惶急中也没带什么礼物。”斯仁却不给两人丝毫缓过劲来的时间，宜将剩勇追穷寇，慢悠悠的走到圆桌前，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风雨二老此时早已方寸大乱，眼见斯仁占了他们过世兄长的位置，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却说不出什么来。只好以不变应万变，沉着脸色，等斯仁又有什么话说。

“为表诚意，我就挖出几只走了好运气钻进贵委员会驻地的鼹鼠。替你们把篱笆扎紧。”

听他这样一说，不仅风雨二老齐齐变色，闫解语和花丛立两人也瞬间站不稳了。

要知道，红色北方本来就因为地域和制度的问题，潜伏进来的难度比之世界其他地方要高出数倍。

北秦情报系统内部甚至有这样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成功在红色北方的领土潜伏数年，哪怕寸功未立，成功回归后也等同于坐上了二式火箭（注1）。

能够克服重重困难，成功在红色北方最高情报机关站稳脚跟的北秦情报员，说一句凤毛麟角并不为过。

不等几人表态，斯仁已经腾地站起身来，在高台上转了一圈，最后停下了脚步。他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笃定表情，一步一踱的走了下去。

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止了，无数双眼睛死死钉在斯仁的身上。这个微笑起来人畜无害的男人，此时此刻，竟如恶魔一般阴森深沉。

斯仁的目光，从一行一行红色北方情报员的脸上掠过去。最后，停在一个貌不惊人的青年身上。

那青年浑身哆嗦了一下，随即大胆的迎上斯仁的目光，眼神中竟毫无畏惧之色。

“不是你。”

斯仁轻声说道，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所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然后惊讶的发现，这不长的一段时间，他们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这个男人吸引去了。

“沙……沙……”

一阵平常不起眼的声音，此时传进众人的耳廓。大家直到此时才发现，原来在他们都在等待审判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似乎完全没有受到斯仁的影响。

他是在情报委员会服役的清洁工，又聋又哑。平常并不引人注意，如果不是现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恐怕没有人能够想得起他来。

‘难道是他？’

‘不可能吧！’

……

各种想法纷杂，有人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向斯仁，但更多的人却不以为然。

能够进到这个机关里的人，仅仅是宣称的“又聋又哑”怎么能够？无论是仪器还是人去试探，最终的结果都证明他的残疾是天生的，不可逆转的。

无论大家用多么不屑的心思去猜度，去质疑。斯仁还是毫不迟疑的走到哑仆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沙沙”声突兀的消失了，令人窒息的沉寂再次笼罩了整个石屋。

哑仆缓缓抬起头来，他迟疑了很久，终于确定眼前这个男人的目标是自己。

黄豆大的汗珠，从他鬓间渗了出来。哑仆沉默了几秒钟，张嘴艰难得发出沙哑的声音。

“你终于还是来了。”

斯仁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异色，他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凑在他的耳边。

“你到底是谁？”

“七次的轮回，终于要停歇了吗？”哑仆长叹了一口气，眼中洋溢着欢畅的神色。

一瞬间，斯仁便明白了原委。原来，保留记忆的人并非他自己。霓裳是，现在眼前这个丝毫不起眼的哑仆同样也是。

“是的。我是来结束你的痛苦的。”

斯仁在他耳边喃喃了一句，伸手入怀掏出一柄锋利的匕首，闪电般刺入他的胸膛。

哑仆捂着胸口，似乎想要把那直入至柄的匕首拔出来。但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成功，他后退了几步，最后看了斯仁一眼，萎顿在地上，耷拉下脑袋。

斯仁长长吁出一口气，袖手站在那里。眼神中尽是忧虑落寞之色。

从哑仆开口说话，到斯仁暴起杀人，一切都在兔起鹘落的刹那间发生。这时间的短暂，甚至周围悄悄逼近过来准备抓人的卫兵都没有反应过来。

注1：“二式火箭”梗，见本书前传《异世-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