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秀萝叹了口气。“但你也太儿戏了,为了一个下属把自己喝成这样,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哈哈。”
斯仁只能干笑,酒劲又涌上来,低头又从嘴里喷出一股清水。
秀萝好容易侍候他消停了,暗中保护着送到红色北方为斯仁安排的府邸。
斯仁这一觉便睡到天大亮,躺在床上还没睁眼,就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喧天的哄闹声。
他翻了个身,拉过枕头堵住眼睛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可是闫解语已经听到声音冲了进来,慌里慌张叫道:“殿下,赶紧起床,红色北方的使者已经在外面等了您一早晨了。”
“红色北方……”
斯仁快要宕机的大脑转悠了很久,方才想起红色北方这事来。
“什么事情,这么急的吗?”
“昨天依丝缇娜政委给您说过的渔获节庆典,今天是远洋捕捞船队出发的日子,他们想请您去为第一条下海的船发放礼物。以表红色北方对您的尊重。”
“能不能不去?”
斯仁想偷懒,这会饮酒过度的后遗症才显现出来,他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一头大象踩过,浑身上下散了架一般。
“不能。”花丛立也进了屋来,满头大汗。看来也是撑不住外面使者的压力,进来躲灾了。
“因为共享共治计划,您必须无条件接受红色北方的指挥。”
“什么共享共治?不过是换个好听的名字把老子卖了而已。”
斯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花丛立只好闭着嘴装起哑巴。
“还是要去的。”闫解语劝道:“红色北方的立场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殿下您也不想以后掌控两大帝国以后再防备红色北方的袭击吧?”
“为了你们的结盟,所以把老子当成公用玩具。这才是老子最感到不爽的地方!”
“就算不是为了殿下自己,霓裳殿下和您未来后代的处境,您也应该认真考虑吧。”
“……”
斯仁认真考虑了几秒钟,点头道:“好的吧。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只是因为你哦。”
说着,认真而玩味的看了闫解语三秒钟,闫解语的脸颊立刻像蒙上一层红布。
“啊!殿下您这么说,我……我会害羞的。”
“害羞的样子也蛮好看。”
斯仁微笑,伸出手指在她脸上点了一下,长身而起。“都给我闪开了,本殿下要更衣!”
因为是被临时抓来,斯仁主从四人一应行头装备都没有携带。在海上时还不觉得,到了陆地就发现不对了。
尤其是一天前斯仁喝得酩酊大醉,脱了那身染着臭味的外套之后,就只能裹上床单遮羞了。
好在红色北方还算体贴,及时给他们送来了换洗衣衫。
在闫解语的帮助下,斯仁穿上红色北方人流行的礼服。
他对镜自揽,觉得这身服装与北秦、南楚的服装风格有很大不同。
北秦、南楚钟爱的风格乃是传袭自其母国大秦。服装风格上较为严肃板正,类似于中山装样式。
而红色北方的礼服就不一样了,领口、袖口、襟口都用可以抽出放松的带子系紧。
胸前到衣摆都有各种样式的衣兜,用于装饰的同时还非常有实用性。
裤子也与北秦不同,以宽松为主题,兼具实用。前面四个方方正正的大兜之外,侧面还有两个直接通到膝盖的侧兜。
“这么多衣兜,万一有个什么东西放进去了,一时半会都想不起在哪儿。”
斯仁忍不住吐槽。
“殿下,这就是您孤陋寡闻了。”闫解语笑道:“这个在红色北方人的习俗里,叫粮装。出现的时间很早,甚至比红色北方的政权历史还要长。”
“粮装?说来听听。”
斯仁来了兴致,正巧出发去典礼现场还有一段时间,便侧着耳朵准备听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红色北方还不叫这个名字。深渊还在,大秦也在。两边的战争如火如荼,只是苦了两国边境的老百姓。
在普通的深渊人眼里,大秦不仅是一个军事强国,还是一个富得流油的膏腴之地。
因此当秦国的触角伸入深渊的领地时,深渊人的心是向着他们的。
有那么一段时间,深渊内部的奴隶起义此起彼伏。深渊军队忙于扑灭这些起义,但顾此失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起义的火苗越少越大。
最终局面变得没法收拾,在深渊与秦国的边境上,一共出现了三股规模较大的义军。
他们分别是北方靠近深渊之城的赤旗军团,南方靠近羯人部落的西部军团和中部与狼族打得难解难分的自由军团。(注1)
深渊奴隶以三大军团为支柱,各种中小规模的独立武装为羽翼蓬勃发展。
但好景不长,秦国很快陷入了内乱之中,那个男人也横空出世,展开了对三大军团的围剿战争。
重压之下,三大军团开始谋求转机。他们离开了防御困难的根据地,开始向着深渊人统治薄弱地区转移。
他们的离开固然为自己的生存保留了一线生机,却也将无法跟随他们一起离开的原住民们推到绝境。
深渊的恐怖报复降临到根据地留守的居民身上,仅仅三年时间,那里的人口就减少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再也没有办法留在故土,只得分散逃进了森林。
“粮装”就是在那个时候,应运而生的。
“这些口袋,都是用来盛装粮食的。”闫解语指着身上的衣兜说道:“起义军主力部队带走了所有带轮子的运载工具,剩下的人只能依靠肩扛手抬。就算这样也远远不够,还有大量的口粮要留在原地。于是一个聪明的人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充分的运用起每一分人力资源。”
“后来,起义军主力回乡,为了纪念那个聪明人和为大转移献出生命的所有同胞,起义军的统帅就把这件服装做成了全体义军统一的军服和礼服。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斯仁肃然起敬,“那位聪明人可曾留下过姓名?”
闫解语微微摇头,“浩瀚的历史长河,哪能记得住一个曾经制造出浪花的小人物呢?”
“说得也是呢。”
两人感慨了一阵,感觉到车速渐渐缓了下来,一阵喧嚣声也穿过车窗传进了他们的耳朵。
“两位,别闲聊了。”花丛立站在车窗外喊道:“已经抵达庆典现场,我们该准备过去了!”
注1:详情请见本书前传《异世-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