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防御森严的堡垒中走出,那披着猩红色披风的女子一言未发,走得飞快。
斯仁好几次想要开口,都被一阵颠簸意外的打断了。他眼前的景色快速得产生变化,显然已经离开了堡垒,正前往千镜岛的旧港……
为什么是旧港而不是新港?
斯仁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可还没等他想清楚,身体就突然一轻,接着眼前的景色旋转起来。
他嗷了一声,心想这些女人果然一个个都不是好相与之辈,抱着自己走这么久,怕不是就为了把自己扔进旧港的水里泡泡澡……
这念头还没从脑海中流过,他便被一团软哄哄,热乎乎的垫子给接住了。心中好大一块石头落地,那红袍子女人讥诮的声音也传进他的耳朵。
“只是稍微扔上一扔,看你那熊样!丢人!”
斯仁却缩了缩脖子,没敢还口。他看人下菜碟的功夫已臻化境,自然是知道这个带他走的女人不是轻易可以占嘴头便宜的。
如果拿对付霓裳的手段用在她身上,恐怕一顿暴打是跑不掉了。
问题是打了也白打,天知道他们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带走自己是做什么?这些参与议价的女人总不会跟秀萝一样单纯想跟自己上床,与其空占嘴头上的便宜,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一只鸵鸟。
“咦?看来不是情报上说得看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家伙,知道审时度势,还算聪明。”女子冷哼了一声,便关上了舱门。
斯仁这才有余暇观察船舱里的情况,这船舱一扇窗户都没留下,关上门以后,立刻变得黑乎乎的。还好墙上立着一盏油灯,豆子大小的光亮让他能勉强看清情况。
船舱里还有两人,其中一个趴在地上,被绳索紧紧的捆绑着。另外一个则抱着一本厚厚的硬皮书籍,蜷缩在船舱一角昏睡不醒。
相处的日子多了,自然也就熟悉了很多。斯仁松了口气,看来这次并不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前往陌生的地方。花大价钱把自己“买”下的红色北方,还是贴心的带上了从南楚就带出来的随从——花丛立和闫解语两人。
身边有个心腹好办事。斯仁松了口气,活动一下四肢以后,从草垫子上爬了起来。这红色北方的人真是奇怪,明明知道自己要来的地方四季炎热,偏偏却在舱室里铺上了极其保暖的萱草。
这船舱里的空间又狭窄又密封,再这么下去,等到不了红色北方的地盘,就要因为中暑而死了。
心中如是吐槽,手上也没闲着。艰难得爬起身来,敲了敲闫解语的脑袋。
“起床了,小懒虫!”
闫解语猛然一惊,随即清醒过来。看到斯仁,蹙着眉深思了几秒钟。
“我怎么会在这儿?”
“别问了。问就是不知道。”斯仁苦笑,顺便踢了一旁的花丛立一脚。
花丛立其实早就醒了,只不过羞于起身。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落在那混蛋执政眼里,说不得又要被他说上三天三夜。如果对方不理自己,那最好不过了。他也乐得“昏睡”上三天三夜,等到了地方再醒过来不迟。
可现在显然已经装不下去了,他一边暗骂着斯仁的偏心,一边嘤咛了一声,缓缓挣开双眼。
“我……我这是在哪里?”
“这是在……红色北方的船上。”斯仁好心回答了他的问题,弯腰将他从俯伏状态翻了过来。借着油灯一看,顿时遏制不住的狂笑起来。
“玛……玛德!我就知道是这结果!”花丛立呻吟一声,心里却是泪流满面:宝宝心里苦啊!本来以为到北秦就是个头儿了,可是天知道又冒出一个劳什子的“共治共享”计划。
于是他想稳住一方的打算再次落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对,是主走从随。这个混蛋的执政在哪儿,他就得跟着到哪儿。
其实这个问题倒不至于被斯仁疯狂嘲笑,对方笑话他的原因其实是……
一想到这儿,花丛立杀了那人的心都有!
也不知道制服自己那人是出于什么恶趣味,居然在他昏迷之后来了一套最近风靡人类联盟风月场所的绳艺。
还美其名曰“龟甲缚”。
花丛立想:去他奶奶个腿的龟甲缚!
更可恨的是,自家长官显然对这道道门儿清。他并不着急上来帮忙,而是一边用让他发毛的奇怪眼神上下打量着,一边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
虽然他听不懂那些说辞,可不用想就知道什么好话。
幸好花丛立听不懂,若是听懂了,怕是非得爆发个小宇宙,给斯仁立刻展现一下何谓:“男人不容冒犯的尊严!!!”
正在斯仁主从三人困守愁城的时候,红色北方的铁甲船上,又迎来了一位登船的客人。
身穿大红军装,头戴熊皮帽的红色北方军团士兵竖起长枪,将来者挡在舷梯下。
“别人上得你船,为何我就上不得?”修罗……不,已经改名为秀萝的涂山女子神色漠然道。
“万一你想掀桌子,把我的船搞翻了怎么办?再说,老祖宗说过,涂山人不擅行船水战,放你上船,万一有个好歹的。你家那位老祖宗岂不是要冲冠一怒?”红披风女子冷笑。
“我签生死状总行了吧?”秀萝道:“再说,我怎么会掀桌子?你们红色北方把压箱底的宝货拿出来,这是多大的代价?她们不懂,我会不懂?”
红披风女子眼珠一转,伸出手道:“交武器,否则你就不要上船了。”
“好啊!”秀萝毫不犹豫的解下腰间细剑,反手掷了过去。
红披风女子却是将手指一绕,那柄细剑在手里转了个圈,又挟着劲风送还回来。“还是算了。你和九儿姐姐不一样,就算没有长剑在手,也是个人形破坏机器。上来吧。但……”她脸上露出怀疑之色。“你们和北秦都明火执仗的站在一起了,怎么又会出尔反尔?”
“涂山是涂山,秀萝是秀萝。两者不能相提并论。这只是我个人行为,因为我……”秀萝俏脸微红,“我已经是那个男人的……女人了。”
话说到最后三个字,已轻若蚊蚋。
红披风女子微笑,“这是我们早晚的命运,秀萝姐姐不必抹不开不好意思。不过,是某某男人的女人这话,现在说出来还为时尚早。也许他只是把你当成一个自愿献身的床伴也说不定呢。”
“你!”秀萝的脸涨得更红了,她眼中却喷着怒火。“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这种粗鲁女人,怎么能比得上南方女子的温婉大方?”
“我们彼此彼此了。都是女人而已。何苦相互为难呢?”红披风女子丝毫不为对方的鄙夷而动怒,依旧笑吟吟的道:“你放心,我以冬将军维多利亚之名向你保证:一年之内,这位众天之骄女眼中的旷世奇宝定然是我囊中之物!不信——走着瞧!”
PS:祝诸君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