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夫,天也不早了,我们回去歇着便是。”
“您也忙活了一天,早些歇息吧,我们回去吃药歇息就成。”
药铺中亮着灯,微弱的烛火照映着几人的影子。
患者们被家人搀扶着就打算离去,铺中的都是女子,自己在这儿留宿影响不好。
铺子中仅剩的几户人家看着药儿已经牡丹满脸的感激。
“陆大夫,牡丹大夫,真的是辛苦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看着那病情好转的丈夫一脸的欣慰。
清晨起来,见着那一向强壮的丈夫居然躺在床上居然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
脸色苍白的快要将妇人给吓坏了,那一刻妇人只觉得天塌下来一般,有些手足无措。
“这一向健朗的丈夫怎么就会病倒了呢?”
“这可是家中的顶梁柱啊,要是出事了该怎么办才好呢?”
药儿有些累,眼神有些迷糊。
取过一包粉末,里边是研磨好的树皮,取过一方包的药材,里边是一些自认为对病情有帮助的药材。
“这个你们拿着,按时服用,分三次喝,熬成一碗水服用。”
药儿将那提前准备好的药材一包包的递给那些患者们。
患者家属接过药材,道过谢之后,搀扶着那好了不少的患者一步一步的离开药铺,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月光很亮,云层被风吹开,照在身下,拖着长长的影子。
牡丹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有些恍惚。
“我,也会被人感谢吗?我也会有治病救人的一天吗?”
牡丹看着自己那双手,有些无奈的苦笑。
“小妹你也忙活了一整天,快些回屋歇息去吧。”
牡丹看着那依靠在桌边,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的药儿有些心疼。
药儿摇了摇头,看着门外像是在等着什么。
好似在等着一个人,好在那人终究是等到了。
一束影子出现在药铺中,陆远拎着四篓子药材晃晃悠悠的来到桌前。
看了看门口,心中松了口气。
“嗯,棍子还在那好好的放着,应该没什么事。”
“药儿啊,怎么瞧着你好似很累的模样,今天很忙吗?”
陆远将长板凳挪出坐在上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有些不解的看着药儿。
药儿点点头,看着陆远也回来了,拖着疲惫的身子便回屋睡了去。
“药儿这是?”陆远看着牡丹,希望能从这儿得到答案。
牡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便将今儿个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远看了看那药材,心中有些无奈。
“莫不是这老天不给自己找些麻烦心里就是不痛快吗?好好的,怎么自己才来月余不到,就闹疾病了呢?”
透过门帘朝里看去,陆远心中需要解决的麻烦又多了一个。
“小叔子在衙门当官是吧,我倒要看看这官有多大,居然敢欺负到小妹的头上。”
陆远站起身子朝药篓子翻了翻,翻出三包油纸包,一大两小。
小的那包装着绿豆,更小的拿包装着白糖,大的装着硝石。
“你也跟着忙活一天,辛苦了,早些回屋休息去吧。”
陆远看着略带疲惫的牡丹关切的慰问。
牡丹冲陆远笑了笑,贴着陆远坐下,侧着脸看着陆远,贴着很近。
陆远能闻到那身上传来的香味。
“官人,你这是心疼牡丹吗?心疼牡丹可不能只是说说而已哦。”
“乖,听话,天不早了,早些休息。”
陆远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用手抚摸着牡丹的头顶,言语像是子安慰那不愿好好睡觉的小孩子一般。
牡丹一把将陆远的手打落,没好气的看着陆远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看待。”
“那,把这个月的饭钱交了?我正好没钱花了。”
陆远摸摸头,一脸期待的看着牡丹。
自己如今是真的穷,那白糖是真的贵。要不是临行前朝东城借了些银两,自己怕是买药材的钱都没有。
东城是将军的名,字弃疾。
陆远现在都记得自己朝东城借钱时,那管账小子看着自己的眼神,那眼神分明是想将自己杀了一般。
吓得陆远差点没敢接那递来的几两银子。
牡丹看着陆远,看了好一会,确定陆远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之后,咬咬银牙,一跺脚,没好气的转身回屋歇息去了。
陆远看着牡丹远去的身影有无奈。
“哎,这钱就是麻烦,你有的时候到不觉得有什么重要的,可当你需要却又没有的时候却是这么的让人苦恼。”
陆远来到后厨,摸过火折子轻轻一吹,火光腾的一声便出现了。
将那细小的木棍放在上头烤着,光,被传递了。
不一会的功夫,后厨亮了许多,火在灶台中兴奋的摇曳着,像是在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儿。
陆远将用水洗过的绿豆倒入锅中,绿豆沉入锅底,锅中冒着丝丝热气。
将木盖子盖上,接下来要做的便只有等。
等绿豆熬烂,类似于粥的那种软糯。
严格上来说,是需要将绿豆提前用水泡上一晚上的,可,这不是时间上来不及嘛。
答应了小妹今儿个请她喝绿豆粥,那就是今日。迟来的快乐那不叫快乐,那叫遗憾。
陆远看着那烧的旺盛的柴火,又朝里边添了许多,可又觉得有些不妥。
因为自己要出远门一趟。
城南头的一处府中,那是县丞的宅邸。
县令以下的一众官员聚集在这儿,商量着今儿晚上关于宴请陆远的事情。
先前因为师爷的缘故,没有第一时间的宴请陆远本就是不妥,如今自然得好好的对待。
“方大人,平时数你脑子灵活,你说大人让我们将宴会的时间推迟些是什么意思?”
“平常晚宴的时间不就是现在吗?他让我们推迟时间是几个意思呢?”
“是见我们第一日没有出面为他接风洗尘心生不满吗?这,我们也不想的啊。”
说话那人正是这府中的主人,衙门的县丞。
“是啊,是啊,你说是不是师爷那老小子在大人面前说了什么坏话对我们心生不满?”
其他几人面露担忧的看着那方姓男子。
若是一般按部就班的县令,他们倒也不慌,毕竟自己在这儿做了那么多年,根底深厚。
这新来的县令要想在这儿好好的做下去,自然会来与他们交好,而不是自己去巴结这县令。
可,可问题就是这县令不一般,他是有后台的那种,凭空空降的那种。
要是对方看自己不爽,和上面的人一说,怕不是三两句的事儿,自己这官算是做到头了。
“哈哈哈~”那方姓男子看着一脸慌张的众人,晃着脑袋大声的笑了起来。
“各位大人,莫要担心,我已经知道大人的意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