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察府中待了两日,就是跟着三叔婆去走了下亲戚,说实话卢琴也是很无奈,本家的那些人眼睛都长在额头上的,一听说是卢斌的儿子,立马就势力的不再搭理他们了。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
门前拴着高头马,不是亲来也是亲。
门前放着讨饭棍,亲朋好友不上门。
世上结交需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
有钱有酒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
三穷三富过到老,十年兴败多少人。
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卢瑟笑着拉了拉卢琴道,“习惯就好,今天他们对我们爱答不理,将来让他们高攀不起!”
卢琴默默念着这首诗,终于有了笑容,一边咯吱着卢瑟的腋窝,一边强烈要求回去誊写下来,以后就作为自己的书房的座右铭!
三叔婆也是气得不行,拉着兄弟俩饭也没吃就走了。
一路上经过州桥的时候,看到又卖糖人的,回想起刚才那些嘴脸,连忙想要补偿下两个小家伙,“想吃什么,婆婆给你们买。”
“三叔婆,以后我们就叫你奶算了,反正三叔公家里也没有孩子,三叔婆叫着远了,我们也没有奶,正好呢!”卢瑟拉着三叔婆的手甩了甩,“奶,带我们去这里看看,这是以后我们的店铺!”
三叔婆眼含热泪,老了老了,老天爷可怜她,给她送来两个乖巧的孙子,看着手里展开的租契上的地址,带着两人找了过去。
多个长辈对卢琴来说无所谓,七弟高兴就好,他来到汴京,一是想去见识下国子监,二是想好好逛逛州桥夜市,三是看看矾楼,用卢瑟的话来说,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架势。虽然说不知道刘姥姥是谁,但是只要是七弟说的,肯定是个大人物!
找到了租契上的商铺,正有家丁模样的人在拆招牌,打扫卫生,一问居然是吕府派来的。
卢瑟心里暗自给吕蒙正比划了个赞。
吕务简从商铺二楼踩着楼梯下来,他是看到了卢瑟才下来的,在来京城的船上,和这个小大人可是有过不少照面了,也吃了他不少的好东西,现在来了汴京,即使在矾楼都找不到可以替代的,这几天嘴里都澹出个鸟了。
“小掌柜的,来看铺面?怎么样?感觉还行吧?”吕务简开着玩笑道,看到三叔婆连忙行礼道,“我是吕府的吕务简,老夫人慈安!”
“这是我奶!”卢瑟傲娇的像只小公鸡,“我带我奶来看看咱的铺位,既然吕博士主动帮忙,如果材料足够,倒是可以给你做点东西奖励一下。”
“卢琴见过吕博士!”卢琴施礼道,吕务简回了礼,“以后就在国子监学习了,现在熟悉起来也没问题。我和我哥不一样,我很好说话的,多给我带点食盒就行。”
卢瑟直接去了后厨,别说一应俱全都是往低了说的。
“对了,你没尝过红烧肉吧?”卢瑟找到豆酱,找到一袋子冰糖,“大哥哥,要不你去看看附近有没有猪肉铺子,买点肋排回来,或者五花肉也行,再带点姜回来吧。”
“吕俊,你陪着这位公子去走一趟,认认路!”吕务简直接唤来一个家丁陪着卢琴去了。
“啥是红烧肉?这是豆浆,冰糖,这些是胡椒,黄酒。”吕务简确实比其他几个兄弟活泼,三叔婆被安排在旁边坐下,开心的看着卢瑟在后厨掌勺,她也只是听卢察叙述过那红烧肉,一听说有好吃的,刚才在本家的气也消了,倒是真的有点饿了。
猪肉和姜买了一堆,卢瑟看向几个家丁期待的样子,也就释然了,一个人也是吃,一群人也是吃,大家一起吃,更热闹。
冰糖先行下锅,和当初张九郎在的时候,又改良过了,这还多亏了兆度,上面有很多不同的菜谱。
冰糖融化后,将加入料酒姜和香料焯水后切好的肉块,肋排和五花肉都有,沥干,加入冰糖液里,翻炒,加入黄酒,小火煲着,已经有香味弥漫开了。
“吕俊是吧,小伙子挺精神的,看着点,汤汁收干了起锅。”卢瑟坐在三叔婆对面,给几个人续了水道,“别急,好东西就是要煲。”
巴不得离得近点,光是近距离闻着香味也是很满足的。
很快,吕俊端着锅子直接上了桌,“五公子,我们的那份已经留出来了,这是快子。”
“你们人多,换一下!”卢瑟坚持要那一份少的,吕俊几个家丁感激的看着卢瑟,千恩万谢的坐在后面的位置上,直接夹起一块在嘴边吹了吹才咬了一口塞进嘴里,只能听到“唔唔唔唔”的声音,连句囫囵话都听不见了。
“小七居然还有这样的手艺,三叔...奶真是的太开心了!”三叔婆眼含热泪,吃了一块,“光是这番手艺,汴京城里独一份,让那些眼高于顶的后悔去吧!”
卢琴在泉州也吃过好几次,“好像还是今天更好吃,那肉铺的掌柜的说这是特有的黑毛猪,我觉得新奇就多买了点回来。”
“难怪。”卢瑟含湖其辞道,“回头问问,要是能长期供货的,倒是可以谈一下。”
“刚才买肉的时候吕俊顺口问过了,说是要的多可以保证供货。”卢琴的话刚落,卢瑟转身看向这个腼腆的,一紧张会脸红的家丁,“吕博士,这个兄弟我瞧着挺顺眼的,要不要割爱一下?”
“卢公子,我愿意的。”这边吕务简还没回答,那边吕俊已经起身道。
“良禽择木而栖,行,回去我就办。”吕务简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跟着那锅肉较劲,回去有的吹嘘了,连自家老子都没吃过的红烧肉啊,“不过,你欠了我这么大的人情,下次来光顾...”
“必须打折!”卢瑟笑嘻嘻道,“打几折你说了算!”
“你给我留个好位置就行,不用打断腿!”吕务简明显不懂打折的意义,实诚道,卢琴和卢瑟抱着肚子一个劲的乐,吕务简嘴里塞满了肉,我说啥了,你们这么笑。
一顿红烧肉,那些吕府被拉来当壮丁的家丁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干起活来都有了干劲,吕俊就成了他们临时的管事。
“过几天来报道,大哥哥这下掌柜的人选有了。”卢瑟垫着脚拍了拍吕俊的肩膀,吕俊还刻意矮了一个身位,“看看,懂事儿!”
接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回到家里,小翠依旧等在门口,看到他们过来,连忙上来请安,“见过老夫人。你们...吃过了?”
“啊,刚才去铺子里瞧了眼,随便做了点给奶尝尝。”卢瑟也不隐瞒,“顺带招了个掌柜的,过两天开业,你去不去?哦,你去不了,大娘子这里走不开人,哎,可惜了。”
小翠气得牙痒痒,明知道自己是大娘子的贴身丫鬟,还拿话刺激,都着嘴不理他了。
“哎呀,还没做饭呢,你爷他们要饿坏了!”三叔婆已经入戏了。
“有小六子在呢,我第一大弟子!”卢瑟拍了拍胸口道,“做顿饭能有多难?”
在卢府都快闲出屁来的小六子,听说铺子两天后正式开业,屁颠屁颠跑去做饭了,一会儿六菜一汤就端上了桌,小翠给大娘子留了一份出来送去了屋里,没了榴莲,那害喜的感觉又回来了,吃啥吐啥,实在不行了,去请来陈俊扎几针,才缓过来了。
“教你几次了,还抓不准穴位?”陈俊吹着胡子道,“一天天的到处乱跑,让你好好背草药,背的怎么样了?”
“背书倒是不难,难得是针灸,颠勺飞铲简单,这一根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当真是难死我了。”卢瑟满头细汗,在同样满头细汗的卢琴手臂上下了几针,这亲哥当的真是没谁了,好在针眼细小,只要不扎破毛细血管,倒是留不下痕迹,关键卢瑟每针下去必出血。
这种运气,不能买大乐透,不然会成功的规避掉所有中奖号码的。
“罢了,你还是背草药吧!”陈俊扶额,“你说说什么是附子。”
“这个我知道,乌头的孩子,和乌头而生者为附子。”卢瑟手里紧紧握着玉佩,直接朗读出来。
陈俊的脸上这才有了满意的笑容。
“师傅,问你个事儿,白果芽也是草药?”卢瑟忽然问道。
“是草药,也是毒药,你问这个做什么?”陈俊微微皱眉道,“你不会又想着什么事儿瞒着为师吧?”
“那不能够,就是有了一个长远的计划,这个计划关乎到大宋的未来,所以一定要谨慎。”卢瑟压低声音道,“隔墙有耳。”
还别说,这番话当真被躲在暗处的皇城司密碟听到了,心里暗暗记下了白果芽的名字,准备回去询问药理。
“你准备怎么做?”陈俊变得严肃起来。
“这个倒是还没有想好,白果树国内到处都有,只是提炼白果芽需要一些手段,现在还没有想好。”卢瑟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