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小翠呢?”王氏的声音从外面走廊传来,很快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卢瑟房门前,“我说你们有完没完了?小翠,让你来叫小七洗漱吃饭,你们...小翠、欣儿你们的发型,怎么回事?挺好看的嘛!是找哪个婆子梳的?怪不得连欣儿都不见了,原来是躲在这里...这里不是瑟儿的房间吗?瑟儿?”
“儿子见过母亲。”卢瑟此刻右手抓着剪子,左右还拎着卢欣儿的头发道,“恕儿子不能行礼了!”
小翠哭唧唧的跑过去,说七少爷剪了她的头发,还说七少爷硬要给她梳头,反正就是一个劲的诉苦求安慰。
“这是小七给你梳的?手艺不错嘛!”王氏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那我就等着了,等下也给我梳一个成熟点的!”
卢瑟这下有些坐蜡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卢氏就要闻风而至了。
果然,卢欣儿这边刚刚在透过铜镜展示自己的新发型,卢氏就和卢察联袂而至了。
“你祖母担心你这里出了什么事,非要老夫一起来看看,你们这是在弄什么呢?”卢察进来就看到了卢瑟一手拿着剪子一手拎着王大娘子的秀发,“儿媳妇,你也在啊!”
被公公撞见,王氏一抹红晕出现在脸颊上面,反倒是卢氏这边看看那边瞧瞧,跑过来一通吹嘘道,“哎哟,我的乖孙孙还会梳头啊!瞧这几个小丫头的发型,真漂亮啊!欣儿和小翠这是活泼型的,媳妇儿这是成熟型的。乖孙子,你说祖母这个该梳个什么式样的?”
“祖母梳啥都好看,要不要梳个佘老太君挂帅出征的发型?再把那身诰命服一穿,哎哟,这就是全汴京最靓的老太太了!”卢瑟口若莲花,说的卢氏花枝乱颤,卢察已经偷偷的熘走了,感觉再待下去,只会徒增尴尬。
“诰命?你翁翁才从五品,你爹爹正四品,诰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卢氏叹了口气道,“罢了,就先做个佘老太君的发型好了。”
卢瑟本就是随口胡诌的,不过卢氏的头发浓密,也不是不能复制,“这个发型有些困难,要不等孙儿用过早饭,回头去您的院子,我得看下您的首饰盒里的首饰来制定。”
卢氏好说话,高兴的去餐厅了。
小翠带着卢欣儿也先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卢瑟和王氏独处。
“小七,昨晚母亲是不是让你伤透心了?”没想到王氏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这是要闹哪出?又要打感情牌?
“没。”卢瑟手上动作没停,只是澹澹的回了一句。
“我就知道,母亲的软弱和重感情是母亲的软肋,以后你可得多担待点。”王氏继续自责起来,“昨晚你爹爹从来没跟我说过那么心事,你走后我们俩一直聊到天亮,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嫁进卢府的日子,你那时候才那么小,总是被那几个欺负,我就是觉得你跟我一样,从小没了亲娘,就想着要尽我所能的保护你。但是现在,我才像是那个受你保护的人,你不要生母亲的气,好吗?”
“母亲,您说啥呢!”卢瑟想嘴硬,但是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滴落在王氏的手背上面,“我哪里有生气?昨晚就是累了一天,困了。”
王氏也不抬头,心里酸酸的,看把这孩子逗得,卢瑟在王氏的面前哭鼻子的经历很少,她很珍惜和卢瑟生活的那段日子,比起对那两个哥哥的感情还要深厚。
“好了,梳好了,母亲,您拿着铜镜好好看看,我先去餐厅了,饿死了!”卢瑟偷偷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王氏是为数不多对自己真心好的人,那种发自真心的保护欲卢瑟哪里能感受不到?
王氏很满意新发型,将铜镜发下的时候,看到梳妆台上并排着几瓶琉璃瓶,她将手捂着嘴,“这是香露!不对,和我见过的香露不一样,好香,这种更加纯粹的香味,到底是什么?茉莉味的,这是茴香的味道?这是咳咳胡椒的味道,怎么会有人用香料制作香露的?”
待到往死走进餐厅,一家老小才算是凑齐了。
今天的早饭都是王氏做的,一大锅绿豆粥。
油条和豆浆都是厨房自己做的,还有好几屉王氏叫不出名字的面食。
“欣儿,多吃几个肉包子,才能尽快长个儿!”卢瑟从蒸笼屉第二层拿出几个肉包子塞给了正在小口喝粥的卢欣儿,“这可是我精心为你们研制的肉包子,也叫蒸饼,里面是纯肉馅料,还有这个青菜豆腐干馅料的,适合翁翁和爹爹吃。喏,最下面的都是豆沙馅料的,祖母,花卷适合你吃!”
王氏有些吃味,“我呢?”
“有有有,还在炉子上蒸着呢!”卢瑟卖了个关子道。
很快,厨房的青禾和青山端着一口大蒸笼屉出来,揭开上面的盖子,露出整整齐齐的一层绿色的蒸饺。
“这是...菠菠粿?”王氏惊呼起来,一旁的卢斌正在给卢察和卢氏科普菠菠粿的含义,“菠菠粿是福建福州地区传统的节俗小吃。菠菠粿为福州话音译,也称清明粿,其他省份也叫青团、蒿菜粑、清明粑。在清明节有此供品,是福州十邑特有习俗与传统文化之一。”
“我爹爹就是博学!”卢瑟忍不住就给卢斌点赞,就差大喊六六六了,惹来卢斌一个白眼。
“七弟,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卢琴也是感慨,“那时候爹爹久不在家,每当到初春踏青的时候,我们兄弟俩就去大娘子...母亲的院子里,吃小翠姐姐和那些婆子做的菠菠粿,我以为那时候你年纪小,不记得了!那时候当真是无忧无虑啊!”
“你小子的意思,是责怪爹爹我,不着家呗?”卢斌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有些惭愧和愧疚,那时候郁郁不得志,背井离乡在福州讨生活,做了个九品小官,现在好了,一年不到正四品鸿胪寺卿啊!
“大哥哥的意思是,爹爹你以后可得对我们好点了!”卢瑟打趣道,“现在我们家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就是两个好字啊!当然大姐姐一家回头找机会也接到京城来,一家子在一起生活多好?”
卢斌也想到了大女儿卢琳一家,不知道她独自一个人在泉州怎么样了。
“爹爹母亲放心,这次我们南下南洋,回来的时候就会去一趟泉州,将大姐姐一家都接回来的。”卢瑟郑重其事道,说实话,他那时候的记忆对这个便宜姐姐倒是没有对卢琴那么深的印象,既然流着一样的血脉,住到一起有什么不可呢?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五哥哥卢锐,在押解回京的途中被人救走,至今下落不明。他到底去了哪里?那帮人居然连皇城司的人都敢拦截,可见是有恃无恐到极点了。
挫败了赵元偓的谋逆后,皇城司那里也没有丝毫的消息,难道带走卢锐的那些人不是赵元偓的人?
还有那个神秘的幕僚汪先生,皇城司的人只知道赵元偓身边有个出谋划策的汪先生,但是至今都没有抓住这个人,不然一切的一切都会清晰起来。
还有就是那两支印着京兆府军器司的箭失,这个幕后黑手一次次的挑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哎哎哎,粥都要凉了,看在你那么精心的给母亲这么大的惊喜的份上,我们之间的问题就过去了哈?”王氏居然倒打一耙,搞得周围的人还以为自己惹恼了大娘子,这才弄出了菠菠粿来讨好的。
只有卢斌这个知情者,斜眼看着卢瑟,心里腹诽道,“这娘子,也不怕被孩子笑话。昨晚种种,看来效果不错。老子舍了一夜未眠,给你小子擦屁股,记得老子的好,多给老子在官家面前露露脸就行了!”
“是是是,母亲请好好品尝一下!”卢瑟连忙低头道,又给卢氏和卢欣儿夹了几个,“外表看不见,就好像开盲盒一样,一口咬下去才知道里面的是什么馅料哦!”
“七哥真厉害,好吃!”卢欣儿现在是什么都好吃,以前在王家这些精细的粮食哪里轮得到她吃?有口粥喝就不错了。
“呀呀呀...”卢嫣然现在还不会说话,不过小家伙对这个绿色的东西很喜欢,用小手指不停的戳着表皮,还假模假式的放在嘴里吮吸。
“呀,这是什么馅料的,怎么那么好吃?”卢氏咬了一口,里面的萝卜丝没咬断,一起被抽了出来,“唔,萝卜!这口感好,清爽的感觉,老爷,你也尝尝!哎呀,不是萝卜丝了!”
忽然,卢瑟计上心来,与其让那些达官显贵的女卷看到实物,不如给她们抽抽盲盒,盲盒的定价可以定低一点,当然这些盲盒里还会放置一些便宜货,又不是很普通的大路货,只是价值没有香水那么高罢了,为的就是在贵妇圈子里赚取一定的口碑,用马爸爸的话来说,赚女人和孩子的钱是最没有心理负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