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员外，这话怎么说的？虽然我和我大哥一起盘下来卢记小芦的买卖，东家还是一个啊！”二舅笑得很自然，“只要您拿着会员卡来消费，该有的活动优惠和折扣自然都是有的。不然不是砸人家卢记的牌子吗？”

“王掌柜，听你的意思，他们卢家下面还有大动作？”陈员外捋着胡须凑近道，“那我们手里的会员卡还能通用吧？”

“那是肯定的，我们过段时间还要出售一批会员卡业务，自然都是认账的。”二舅不忘给卢瑟拉拉人气道，“我也就跟你说一嘴，东水门汴河边的那块地都让我外甥给买下来了，这段时间就在找人造房子了，这估摸着来年就能初具规模了吧。我是不太懂，我那两个外甥都是了不起的，说是什么集美食、郊游、服务于一体的大型生活广场。陈员外，到时候您可得带着家卷去捧个场才是！”

“一定一定！”陈员外心思也活了，他本就是做建材生意的，既然听到这么个好消息，当然要去卢府探寻探寻，或者找找和卢家关系不错的人家去打探打探消息，也不管这生活广场是个什么东西，汴河那一带的土地可不小了，都买下来，这财力可见一斑，要去去晚了怕是连汤都喝不上。

今天本来是休沐的日子，卢斌和卢察都在家里，怡儿弄孙好不自在。

接连有人带着帖子上门拜访，刚开始两人还饶有兴致的接待一番，但是听那些人说到东水门汴河一带的田地的事情，两位一家之主都有点懵比，叫来备考的卢琴一问，知道倒是知道点，但也是说不清楚所以然来，只知道这件事情是弟弟卢瑟一力促成的。

之后再有人来拜访，二人就让管家推脱不在，打发了。

卢察和卢斌来到后院厨房找到卢瑟的时候，他满脸都是黑灰，身上弥漫着各种香料味道。

“你这臭小子又在这里瞎折腾什么？”卢斌很是气愤，之前野在外面几个月，鞭长莫及也就罢了，现在回到家里了，还经常见不到人。

卢瑟没工夫搭理他老爹，正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一众厨子各司其职。

“烤鸡的味道出来了，拿根竹快***看看，快熟了的时候，再将那些香料粉末撒上去！”

“炸鸡的那几个，认真点，这都浪费了多少只鸡了？失败的回头都留给你们自己吃完！我现在打个嗝都是鸡肉味道！”

“李六郎，你别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那些徒弟让他们多干点活，现在不折腾以后没你份了！”

“七少爷，那些马铃薯都已经切成手指一样的条状了，现在就炸吗？”一个学徒跑过来，将切成等份的马铃薯条端过来给卢瑟过目。

“这个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铁匠铺子已经在赶工了，回头你们几个就能解放双手了，这几天再辛苦辛苦，切得不错，去炸一批试试效果！”卢瑟很满意的看着那个以道童为首的学徒团体忙碌的身影，这才看到一脸铁青的卢斌过来，“翁翁爹爹怎么来这里了？这里油烟味大，你们去饭厅等着吧，马上就能吃了！顺带着给我们卢记炸鸡工坊提提意见！”

卢记...炸鸡...工坊？

卢斌看向卢察，卢察也是连连摇头，反正带上卢记的标签，就是卢家的生意。

原本卢斌以为卢瑟转变了，将卢记小芦转让给了两个舅子，可以定下心来好好读书了，没想到这才几天，又冒出来一个卢记炸鸡工坊出来了。

“老六，你过来给我们说说，这几时冒出来的炸鸡工坊？”卢斌叫住经过身边的卢六郎，后者将手里的工具材料递给过来的徒弟，就跟着去了餐厅。

餐厅是卢瑟让人后来砌出来的，府里的饭厅太小了，家里的家丁和女使都没有地方吃饭。

卢斌摸了摸餐厅里面的小圆凳，这是一种实木园凳，很结实，没有背靠的地方，很适合家里的仆人使用。

卢察坐不惯这种园凳，让人搬来一把有背靠的木椅。

“事情就是这样，七少爷做好了准备才让我们和两位舅老爷做了交接，吕掌柜已经开始招募工人平整那块买来的地了，汴河从东水门往东那一整片都是我们的。”卢六郎说着，脸上满是自豪，“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还是负责后厨这一块，七少爷说，那一片商铺最后能不能正常运转起来，能不能赚大钱还是要看我们后厨这些厨子。”

“东水门外虽然已经是城外，但是汴河那一片良田价钱不低，都买下来了？”卢察也不是真的不关心外面的事情，“即使是汴京卢家经营那么久，也不过就购置了百来亩地而已。那一大起码有几十公顷吧？”

“禀阿郎，折算下来大约3200亩。”卢六郎得意道，“卢记小芦那么久也赚了不小的身家，只要王家两位舅老爷好好干，赚钱是不会少的，三个月结一次分红，卢家依旧有钱拿。”

“四成红利，两位大舅子怎么会愿意？”卢斌紧了紧衣领，感觉脖子像是被什么勒住了般难受，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漱口，这才舒服了一点。

“大舅老爷那里不清楚，但是二舅姥爷那边生意看着还不错，有做大做强的架势，好像正在通过吕家帮忙相谈隔壁的商铺租约的问题。”卢六郎对那一带的情况了如指掌。

很快，几个学徒将各色菜肴端了上来，卢瑟过来指了指餐桌上的菜品道，“现在没有功夫摆盘，随便尝尝，这些是新制的酱料，翁翁和爹爹都来试试，给点中肯的意见。”

卢察以前不喜鸡鸭，不过自从卢斌一家过继过来后，每每换着花样，卢察也渐渐的对这些肉菜有了兴致。

将两只烤鸡的鸡腿撕扯下来，肉汁就顺着关节处流淌在托盘里，“只有烤鸡才能将鸡腿齐根扯下，这部分是鸡背部的活肉，最是肉汁浓郁，鸡皮柔韧而不腻，配上酱料，尝尝看！”

见翁翁和爹爹还有点矜持，他自己扯下两只翅膀递了一个给卢六郎，“你也来尝尝看，我觉得这次的味道差不多了，明天可以尝试对外营业了。”

卢六郎早就食指大动的接过鸡翅，啃了起来，那剩下的鸡架都被那些学徒拿去分了。

“香，咸鲜，不干不柴。”卢斌率先评判，一根手枪腿已经没了大半根。

“纵使是我等这般的老者，牙口不算太好，吃起来也不麻烦，这肉质很嫩，很不错。”卢察想起了当初张婵每每来卢家酒楼就要点几根鸡腿，当时只觉得是这些内侍和常人不同，特立独行，现在看来这鸡腿确实不错，还有这般多的做法，忽然有点期待起来。

“人参鸡汤来了，这个最适合翁翁和爹爹这般年纪的品尝了，人参选用的是高丽来的五年期野山参煮出来的精华，每天喝一碗补气血，祖母和母亲那边已经让人送去了。”卢瑟给两人一人勺了一碗鸡汤，“这鸡汤熬煮了一天一夜，里面的鸡肉早已熟烂。”

卢察饶有兴趣的端起汤碗，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唔，香，好喝！这个打算怎么卖？”

“一盅盅卖啊！”卢瑟笑笑，“卖不完的就继续熬煮，收干后制作鸡精，收作调味品。”

卢六郎将卢瑟的话原封不动的记在心里，一个全新的名词出现了，鸡精。

“你回去告诉他们，鸡汤就以那种瓷质的器皿装，每人每天限量购买，为了保证口感不得外带。每天剩余的鸡汤添加点盐继续熬煮收干。这种收干的粉末暂时称之为鸡精，鸡汤之精华。以后你们烹制的时候可以用来替代盐，鸡精中有鸡汤的咸鲜，也可以用来熬煮高汤。”卢瑟说完，身边已经聚集很多厨子，他们都在认真的记录着卢瑟的话，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卢六郎是他们的师傅或是师祖，但是卢七少爷才是庖厨祖师爷。

“这么一盅鸡汤你敢卖200文？你知道一只鸡才多少钱？最多五十文！如果买的多还能便宜。”卢斌听到卢瑟和几个管事在定价，差点一口鸡汤就喷了出来。

“哎，听到了吧，这就是汴京绝大部分顾客听到价格的第一视角反应。”卢瑟指了指卢斌道，“所以我们在向那些顾客推荐鸡汤的时候，要着重介绍下高丽人参的妙用，我这里有一些关于高丽野山生各年份的功效的介绍，你们拿回去誊抄几份，最好是熟读于心，这样别人问起来不至于太过匆忙，看起来不专业！”

“鸡汤、炸鸡、烤鸡这些都有绩效考核，就是你推销出去的越多，月底结算时获得的提成就越多，拿鸡汤来说，一盅鸡汤200文，推销出去一碗你就可以获得20文的提成，好好想想，一天卖出去一百盅是多少提成？”卢瑟说着看向下面的那些服务员，这些人当初都是卢记小芦的伙计和女使，卢记小芦盘给两位舅舅后，这些人都被卢瑟要了过来，反正当初签的身契都是卢府。

“两贯钱！”有个女使心算出来高声喊道，看众人都看过来，这才脸红低下头去。

“说的不错，就是两贯钱，或者二两白银。一天就有两贯钱的提成，如果月底又是多少？六十贯！”卢瑟话音一落看下去，只见下面的那些服务员一个个狂热的眼神，“当然这六十贯不可能让一个人获得，这就是打一个比方。服务员有服务员的激励奖惩，后厨自然有后厨的激励奖惩，以鸡汤为例，每天制作出来的鸡汤光盘率越多，获得的奖励越多，如果回收回来的餐具剩余的鸡汤很多，或者顾客反应很大，那么就会适当的给予惩罚。”

“至于炸鸡和烤鸡，炸鸡定价会低一点，烤鸡的定价会高一点。因为烤鸡需要的配料较多，而且烤制时间长。炸鸡可以一次性出锅三四只，顾客是要整只或是切块都无所谓，我们赚钱的利润源自于独家酱料。”卢瑟又是一通介绍，“李四郎，城外的养鸡场联系的怎么样了？”

“七少爷，都联系好了，这几天他们就会按时将订购的鸡和鸡子送过来。”李四郎看起来成熟了不少，话不多，“那些业主询问，除了鸡外，鸭子和鹅需要不需要，如果购置的量多，可以适当的优惠一点。”

“鸭子可以让他们带点过来，鹅现在时机不太成熟，况且我们城外的铺子还在搭建中，没那么快。”卢瑟给了肯定的答复，“至于价格，不能他们说多少就多少，你要懂得砍价，除了我们，这方圆一带还有谁家一口吃得下那么多的鸡鸭？就算确实不能降价，多要点好处，比如鸡子鸭子之类的，问问他们有没有鹌鹑卖！”

“鹌鹑有，听说那些鹌鹑是提供给汴京城里的几家正店和矾楼的，汴京人很喜欢吃炸鹌鹑，这么点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吃。”李四郎摆出一副不解的模样。

“一串炸鹌鹑大概多少钱？”卢瑟忽然问道。

“有半只和一只的，一只大概十文钱，半只六文钱。”李四郎回答的很快，很明显花了心思去查探的。

“你们都看看，这才是做事的态度！”卢瑟指了指李四郎道，“四郎是跟着我一路从泉州过来的，现在已经掌管城外的田产了，我的意思是，你们在场的任何人都是有机会的，努力吧！”

随后，卢瑟就将李四郎这边获得的消息重新制定了一部分散件定价。

“七少爷，您是说炸鸡也可以分散件买？”几个厨子聚过来询问道，“可是一只整鸡才卖一百五十文，这一串散件居然要卖十文，那些人怕不会买。”

“我觉得他们不但会买，以后说不定那些喜欢花钱买炸鹌鹑的都会来买散件。”李六郎忽然出声道，“你们看，这些鸡胸鸡架上的鸡肉和软骨，裹上面团和馒头糠看起来就肿起来了，一口咬下去都是肉，比那鹌鹑可划算多了，这样一串才卖十文，要是你，你会不会买？”

【作者题外话】：本书货币兑换比例，一贯钱等于一两白银，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