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人选一落定。
朝中许多大臣都纷纷向丞相示好,又是送礼又是巴结的。
这几日相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烂了。
好不容易将那些大人们打发走,丞相侧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这些人还真是会见风使舵,挡都挡不住。”
陈夫人也在一旁落座,“都是同僚,也不能太驳了人家的面子,树大招风,我知道你向来铁面无私,但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处事得更加小心才是。”
“娴儿的婚事定下来,我这心里是又高兴,又犯愁。”丞相一脸忧虑的样子,看了看门外。
“你不是说,太子品行兼优,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么?”
“可他是太子,要是作为娴儿的夫君,那就另当别论了,别的不说,眼下你也看见了,这裙带关系的影响力,我是怕咱们陈家也被迫卷入党争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陈夫人感慨道:“就算没有娴儿,以老爷您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你很欣赏太子,何不好好辅佐?就算看在您的面子,他也定会善待我们娴儿的。”
丞相点点头,“目前也只好如此了。”
陈夫人笑道:“娴儿这孩子,在身边的时候,总把我急的跳脚,可她进宫这阵子,我是真的想的紧。”
“这几日,她也该回来了,只是要不了多久,她就要出嫁了,我想想,这心里真是万分不舍。”
丞相笑着摇摇头,“是啊,这要是进了宫,见面可就没这么方便了。”
陈娴这边正在整理东西,并叮嘱几名宫女,她走后,要仔细照顾好太子的饮食起居。
虽然她入宫的时间不算长,可是跟太子相处这阵子以来,还是很开心的。
明日便要回府了,想着不能天天见面,心里怪不舍的。
一会儿李博城应该就要下朝了,她想临走之前,再为他下厨做点吃的。
去御膳房的路上,忽然碰上一名太监。
这太监不是别人,正是来替华贵妃送信的宁公公。
陈娴正要绕过去。
宁公公叫住了她,“姑娘请留步。”
“有事么?”她侧目看向他。
平时只在东宫活动,鲜少出来,所以别处的人她也不熟,不知道这个太监的来路,心里有些戒备。
宁公公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躬身带给她,“有人让奴才将这个送给您。”
她拿在手里看了看,“谁让你送来的?”
在宫里她也不认识几个人,谁会神秘兮兮的给她送信?
宁公公小心翼翼的道:“奴才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应她不泄露她的身份。”
“我又不认识,为何给我送信?”
“她说这信上的内容,是您感兴趣的秘密,您不妨仔细看看,奴才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她瞅了一眼,想着要先给太子准备膳食,便没有耽搁,准备一会儿闲暇时再看。
于是将信件随意放在怀里,便继续朝御膳房走去。
木婉教了她很多菜式,她挑了几样最拿手的去做。
从选食材,到清洗,再到切菜,她都亲力亲为。
忙碌间,怀里的信件不小心滑落在地上。
她也没在意,将做好的菜放进食盒里,准备带走。
灶膛里有一根半燃的木材,忽然滑了出来,刚好掉在信件上。
陈娴的裙摆险些被火烧着,她赶紧后退几步。
垂首看见地上被烧毁的信件,已经被烧成灰了,索性便将剩下的一角,连同木棍一起丢进灶膛里。
本来那个太监就很奇怪,她也没当回事。
李博城回来,见陈娴不在,便问了赵公公一句,“她人呢?”
不是说明日回去么?应该不会提前走了吧?
赵公公笑道:“姑娘说,明日要回去了,今日亲自下厨,给您弄吃的去了。”
“太子,你回来啦?”陈娴提着食盒,兴高采烈的小跑着进来。
李博城笑了笑,“你慢点,当心把菜打翻了。”
陈娴撇了撇嘴,“我有那么笨手笨脚么?”
他执起她的手仔细看了看,“我看看。”
发现没有受伤,稍稍放心了下来,“嗯,看来你的刀功有进步,终于没有自残了。”
手上传来他温热的体温。
莫名觉得烫,心跳都乱了起来。
她不好意思的别开脸,娇笑道:“那当然,我很聪明的好不好?”
赵公公帮忙一起布菜。
李博城拉着她一起坐下,“忙了半天,你也饿了吧?赶紧吃吧。”
他亲自给她夹菜。
陈娴心里美不胜收,这种感觉像极了平凡又恩爱的夫妻。
她都等不及开始憧憬以后在一起的生活了。
“明日我就要回去了,你别再一个人熬到深夜了,养好身子,才有精力把事情做好不是么?”
他点点头,“嗯,我以后会合理安排时间。”
两人默默吃了一会儿。
陈娴取下腰间的香囊,放到他面前,“这是我亲手绣的香囊,里面放了些清神静气的采药,是忘忧姐姐给我的。”
“我自己带了两日,确实效果不错,太子你天天要批阅那么多奏折,用这个就不会头疼了。”
李博城眸光一滞,心里微动。
她这样大大咧咧的姑娘,却能做到如此细致,确实是很用心了。
为了怕没效果,她还自己尝试,确认好用了,再给他。
鲜少能体会到这样的真心以待,不免有些动容。
甚至,有些贪念这份温暖。
他收下香囊,微微一笑,“谢谢。”
“不客气,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我当然要对你好的,以后,你难过的时候,有我陪着你,你高兴的时候,也有我陪着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他笑容定格在脸上,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倾塌了。
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为了这句话,他以后也定会好好待她的。
她为他做了这么多,可是他还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既然送了我香囊,那我就将贴身玉佩赠与你吧。”
陈娴惊喜的接过来,在手里把玩了一番,“哇,我岂不是赚大了?”
他笑了笑,“这玉佩不仅是值钱,更是我身份的象征,你带着它,可以行使很多权利。”
她手肘支在桌上,笑盈盈的望着他,“我不要什么权利,只要能在想你的时候,能看看你,就很好了。”
他清咳了两声,“呃……有了这个,你这段时间,进出宫里也会很方便。”
陈娴双手捧着玉佩,如获至宝一般,笑得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