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小心翼翼的抬首看向她,这回她的眼神是真的毫无遮掩的冰冷,刺的绣娘心里发悚。
她迅速低下头,颤声道:“坊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丞相千金面前,你故意说我跟宁王亲密,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她嫉妒,跟我反目吗?”
绣娘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仰首一脸无辜状,“坊主,你这可冤枉我了,我哪有这个胆子啊?”
木婉似乎并不相信她是无辜的,冷笑着反问:“是么?你没这个胆子啊?”
她双手揪住木婉的裙摆,急声解释道:“坊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绣娘,我怎么敢在你面前耍花招呢?”
“我说的都是事实,不行你回头可以去问问宁王,前不久是不是救过一个十来岁的男孩。”
“当时我弟弟险些被马车撞到,是宁王将他拉开,才险险躲过一劫。”
木婉把玩着手上的花戒,垂眸道:“是么?我想你一个小小的绣娘,也没这个胆子。”
“坊主英明,我真的不知道丞相千金会那样,我说那些话,也是因为羡慕你跟宁王的关系,你也知道,宁王长相俊美,城里的姑娘们,几乎没有不喜欢他的。”
木婉笑了笑:“起来吧,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干活吧。”
“谢……坊主。”说着,她便起身回去继续干活。
其他绣娘也看见她给木婉下跪了,见她回来,便纷纷小声问道:“小红,怎么回事?”
小红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东张西望了一番,才跟其他几个绣娘交头接耳。
用最小声道:“我见坊主跟宁王关系甚好,便多嘴问了宁王为何没跟她一起下楼,我想当面给宁王道谢。”
“结果丞相千金以为他们在楼上私会,一怒之下,就跟坊主翻脸了。”
众人面面相觑。
“啥?原来丞相千金也喜欢宁王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宁王长的那么好看,不知道虏获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论地位,丞相千金也算是最配得上宁王的了,结果宁王却跟坊主关系那么好,你们说,她能不生气么?”
“我倒觉得,坊主的夫君更帅,那身材,那脸蛋,唯一可惜的就是,腿有点跛,不过即便如此,走起路来也颇有气势,丝毫不影响观赏性。”
“瞧你那花痴样,再好那也是坊主的,咱们连想都没得想了!”
“不过坊主也太不知道避嫌了,你说她都嫁这么好了,干嘛还跟宁王牵扯不清?”
木婉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她们背后。
见对面的几名绣娘脸色不对,才扭头瞧了瞧。
顿时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坊……坊主。”
木婉笑里藏刀,“怎么不继续说了?”
“我们……我们没有……”
“没有什么?”
这都被亲耳听见了,想抵赖也觉得是徒劳。
干脆全部保持沉默。
木婉斜了她们一眼,侧身踱了几步,“你们闲的无聊,话话家常,我可以理解,但是,谁敢在我背后诋毁我的声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次就算是给你们一个警告,这个月的工钱罚了,不服气的,现在就可以走人。”
“我们知道错了,我们认罚!”
她们都是穷苦出生,如意坊目前又是城里最大的商铺,已经找不到比这里的待遇还要好的了。
秦妮刚上完茅房,感觉气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怎么了?”
木婉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没事,你教她们做事,我教她们做人,以后谁再敢搬弄是非,可就不是罚钱怎么简单了。”
她们吓得纷纷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舌头会被拔掉似的。
秦妮皱了皱眉:“这么多活都堵不住你们的嘴,在这儿嚼什么舌根?”
“姑娘教训的是,我们再也不敢了。”
木婉冷声命令道:“既然不想走,那就给我本本分分的做事,行了,继续干活吧。”
临走前,她意味不明的睨了小红一眼。
看的她不寒而栗。
秦风这边也跟李博城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巷里。
李博城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秦风听了一下四周的动静,确定无人,便开门见山道:“婉儿是不是托你调查她的身世?”
李博城点了点头,“没错。”
“别再查了。”
“凭什么你让我不查我就不查了?答应婉妹妹的事情,我是一定会做到的。”
秦风冷凝了他一眼,“你是真心为她好么?”
李博城不解的上下扫了他一眼,“我的真心你还看不出来么?不过你放心,我只是单纯想对她好而已,从未僭越过,你虽然是她夫君,但也不应该干涉她与朋友之间的正常交往吧?”
秦风不以为意的道:“我若存心想干涉,你认为你有机会见着她么?”
“那你到底想干嘛?”
“既然你是真心对她好,就听我的,别再查了。”
李博城狐疑的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了?”
秦风垂眸,敛去眸中的纠结的眼神,最终应了一声,“嗯。”
李博城惊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她?”
秦风一脸慎重的看着他,“我只能告诉你,兹事体大,如果你真的想保护她,就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
“连她自己也不能知道?”
“我是为了她好。”
李博城相信秦风对木婉的情谊,否则他也不会甘心只做个旁观者。
因为他知道,木婉心里也只有秦风,若是强求,连朋友也没的做。
既然都是为了她好,那他选择听秦风的。
“你想要我怎么做?”
秦风转脸凝着他,“吸引太子的注意力,让他少一点精力对付婉儿。”
“合着……我就是一个拉仇恨的?”
“不愿意?”
“愿意,不过凭什么我帮忙还不让我知道真相?这不公平!”
“少一个人知道,她便多一份安全。”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总能告诉我吧?”他动用了那么多人力去查,也没查出个蛛丝马迹来,秦风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岳父说的。”
李博城不屑的努了努嘴,“切,假岳父有什么了不起的?”
秦风波澜不惊的道:“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宁王没什么事便请回吧。”
李博城正想说什么,忽然瞥见秦风脖子上的吻痕,气的用力哼了一声,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