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下意识的循声望去。
见宁王步履飘逸的走了进来。
碧罗笑容瞬间消失,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怨怼,“宁王怎么有空来这儿了?”
李博城微微一怔,邪魅的眸子向左一瞥,没想到丞相的嫡女也在这里。
想到之前拒绝过父皇的指婚,不禁有些尴尬。
他避开碧罗的眼神,轻咳了一声:“我来找人。”
木婉看了看碧罗,又看了看李博城,“你们认识啊?”
碧罗皱了皱眉,“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木婉眨了眨眼,如实道:“之前在乡下,他帮过我的忙。”
碧罗作为丞相府的嫡小姐,地位算是相当高了,竟然被退婚,她的骄傲不允许这样的耻辱存在。
所以对宁王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好在这事是她爹与皇上私底下商议的,并没有公布于众,宁王也是私底下拒绝的皇上。
要不然,她哪里还有脸见人?
“呵……他一个不务正业的闲散王爷,能帮着你什么?”
木婉眼珠一转,这个丞相千金,说变脸就变脸。
好像从她一见到李博城开始,就不对劲,浑身充满了攻击性,像个炸毛的刺猬。
谁碰谁扎手。
木婉干笑道:“是呀,也不是什么大忙,他吃喝嫖赌挺在行的。”
碧罗鄙视的睨了他一眼。
李博城委屈巴巴的问道:“婉妹妹,我在你心里,就这点能耐?”
碧罗嗤笑道:“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除了这幅好看的皮囊。和王爷的高贵身份,你还有啥?”
李博城妖冶的笑看她,“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贬低我。”
赤果果的威胁?
碧罗横眉怒目:“你住口!”
“想要我住口也不是不可以,碧罗小姐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太过招摇,总归不好。”
她担心惹恼了他,会把她被拒婚的事情给抖出来。
于是气呼呼的命令身后的丫鬟:“回府!”
木婉屏息凝神,瞧李博城把这嫡小姐给气得,走路带风。
她不解的看了李博城一眼:“你们有仇啊?”
李博城耸了耸肩,“不值一提,说说你吧,大过年的怎么不多歇歇,挣钱就那么重要啊?”
木婉白了他一眼:“我的乐趣就是挣钱啊。”
“今日没什么事,我便过来看看绣坊的进展,那场大火,烧毁了我不少货物,重新赶制,也需要时日。”
“如意坊如今生意这么好,不能总是断货,这样会扫了大家的兴致。”
他笑了笑,“那……要不要我帮你多挑一些合适的人选?”
木婉拒绝道:“算了吧,这事交给妮妮办就好,倒是你,没事少来这儿添乱。”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来怎么会是添乱呢?”
“丞相千金是我们这儿的贵客,你一来,她见着你,还能有心情照顾生意吗?”
“这有很难?以后如意坊的衣服我全包了,你只管按你自己的尺寸和喜好做,这些衣服都是你的。”
雯希扯了扯他的衣角,视乎在暗示他适可而止。
木婉不悦的扫了他一眼,“你钱多没处花了是不是?”
“要是这样,还有什么意思?而且,我们不过是朋友,我可承不起你这么大的人情,重点是,阿风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你也说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助不是很正常么?你夫君就是小心眼,他一定是怕你跟我跑了。”
木婉一脚踩在李博城脚尖上。
他顿时酸爽的痛呼一声。
雯希有些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低头强忍着。
木婉毫不怜惜的用鞋底在他脚上揉了揉,“还敢不敢说我夫君坏话了?”
他抿着唇,强颜欢笑,“舒服。”
“神经。”木婉气的撤脚就走。
蔡姐掩嘴窃笑,拉过木婉小声道:“小婉,他是宁王?那可是皇子啊,连丞相千金都不敢对他动手动脚,你这……就不怕他恼羞成怒啊?”
她竟敢当众踩踏宁王,这分明是打宁王的脸,让他下不来台嘛。
木婉不以为意的道:“我哪里动手动脚了?你不要胡说。”
她瞥了一眼笑得贱兮兮的李博城,“宁王殿下,你都没事的吗?”
“我当然有事啊,本来是想看你一眼就走的,不过被你这么一踩,怕是走不了了。”
木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还是那么喜欢贫嘴。
“雯希,你武功那个好,应该能把他抬走吧?”
雯希上下扫了李博城一眼,像是在目测,“可以是可以,不过……王爷,你说,我该不该听主子的话?”
李博城心塞的笑了笑,“成,那我就不打扰你做事了,不过有句话要跟你说,借一步说话。”
瞧他这样子,像是真的有事,木婉犹豫了一秒,放下手里的布卷,“随我来吧。”
进了里屋,木婉转身看向他,“这里没人,有什么话直说吧。”
有雯希在外面守着,倒也没人敢听墙角。
李博城正色道:“太子应该会调查你,回去跟你那小心眼的夫君也说一声,让他早做防备。”
木婉无奈的撇了撇嘴:“还不都怨你?还有这太子,也忒生性多疑了,明明没有的事,偏偏死抓着不放。”
李博城事不关己一般摊了摊手,“习惯就好,既然你们回到城里,那自然就得做好被盯上的准备。”
“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木婉白了他一眼,“你跟我们划清界线,就是最好的保护了。”
他伤心的摇了摇头,“你好歹叫我一声哥哥,怎么能怕麻烦,就抛弃我呢?”
他难过的样子半真半假,念在他曾经倾力相助的份上,木婉也不忍太绝情。
“我早跟你说过,我们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是无所谓,可我担心我们的关系,会给尚书府和我夫君带来灾难。”
他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你那么聪明,难到还看不出来?即使没有你,太子也不会放过尚书府,更不会放过秦风。”
“因为对他而言,不能为已所用的,都是绊脚石。”
“秦风如今虽无实权,可他深得皇上器重,只要他想,随时能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样的人,你说太子敢冒险,放任不管么?”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不管她认不认识宁王,以秦风的身份,太子这样生性多疑的人,是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