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贵见陶花情绪失控,也不忍再责怪她没有守口如瓶。
仔细想想,他确实也亏欠了她许多。
于是干笑着对木婉道:“小婉,你娘……她有点失心疯,你别往心里去。”
“本来,是想好好一起吃个团圆饭的,没想到会弄的大家都不开心,我先把她带回去。”
木婉起身道:“等等。”
木贵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她,目光复杂。
她皱了皱眉,“你们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她既然代替了原主,那还是把身份弄清楚的好,免得日后再出什么乱子。
木贵抿了抿嘴:“今晚的事情,你们就都忘了吧,反正你就要去城里,重新开始生活了。”
“我有权利知道自己是谁。”
木贵满眼仁慈的看着她:“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女儿。”
“我娘是谁?”
木贵眸色瞬间黯淡无光,看得出来,他很爱她娘?
“你娘……已经不在人世了。”
木婉有些不耐烦,“我问她是谁,娘家可还有什么人?”
木贵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悲凉:“没了,她孤身一人,你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
他看向秦风:“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
秦风拍了拍木婉的肩,示意她别激动。
而后与木贵借一步说话。
“你想说什么?”确定他们不会听见,秦风面色冷峻,负手问。
木贵犹豫了会儿,小声道:“回到城里,你是不是打算复职?”
秦风皱了皱眉,这个他还没有答案,“我此次回去,是不忍让爹孤苦无依,至于复职,我尚未考虑。”
木贵担忧道:“不管你复不复职,我只希望你能为她撑起一方天地,千万不要让她跟朝廷的人接触。”
“为什么?”
“我只是想她简简单单,平平安安,你在朝廷待过,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复杂关系,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
见木贵似乎在想什么。
秦风眯着眸子,“婉儿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竭尽所能,护她周全。”
木贵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他不想卷入朝廷的纷争,之前孤家寡人,没什么牵挂,也没什么可怕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有亲人,有家室,所以他才会犹豫,还要不要回朝。
有秦风的保证,木贵也算踏实了些,打算先带陶花回去,现在他也乱的很,不知道怎么面对木婉。
回到院子,见木婉盯着陶花问:“你给我说清楚。”
陶花没好气的胡乱抹了把眼泪,“我说不清楚,你问你那死鬼爹去,我又没见过你娘。”
当初她让木贵抱个男孩子回来,结果他却抱了个刚出生的女婴。
她说什么都不肯,因为知道生女孩还不如不生,她婆婆肯定不会高兴。
结果木贵苦口婆心非要收养这女婴,她便跟他吵闹,最后见他待这孩子跟亲生的一样,便质问他是不是跟别的女人生的。
木贵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她气得要找那女人拼命,结果木贵却说,那女人已经死了。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情敌长什么样。
木贵语重心长的道:“你娘在生你的时候,难产死了。”
他似乎不愿透露更多的信息,他在害怕什么?
可越是这样,木婉便越好奇。
如果只是普通的身份,那便罢了。
可一个普通女孩的身世,用得着如此讳莫如深?
她不知道这个秘密背后,是否存在着隐患,所以,必须查清楚。
“你不说,我也会去查,顶多就是多废点时间而已。”
木贵急了,“小婉,你听爹一次吧,爹不会害你的,你就跟着秦风,好好过日子。”
“你确定,我的身份允许我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若真如此,他为什么不敢告诉她?
木贵怔了怔,“城里都是些达官显贵,你做生意,也要收敛点脾气,别去招惹那些权贵,自然可以一世安稳。”
他是铁了心不想说,再问下去,也是浪费唇舌。
赵玉芹见木婉为了自己的身世十分迷惑,便拍了拍她的背,一脸慈爱的笑道:“既然你爹不肯说,想必是有他的道理。”
“你也不必自寻苦恼,兴许到时候了,他自然会与你说,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永远都是小风的娘子,是我的儿媳妇。”
秦芝也劝道:“是呀,二嫂,身世什么的,不用太纠结,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不管你娘是谁,你还是你啊。”
木婉笑了笑,扫了她们一眼:“干嘛?以为我会想不开啊?行了,天怪冷的,大家都回屋歇着吧。”
秦风前脚刚进卧室的门槛,便被木婉拱了一下,一个踉跄,提前进了屋子。
转身见木婉已经将门拴上。
她红唇微启,还门出声,秦风就自己先招了。
“岳父说,让我把你保护起来,不让你跟朝廷的人接触,我也是这么想的,便答应了。”
木婉秀眉一拧,“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啊,从他的态度来看,你娘的身份应该很特殊。”
她苦思冥想,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秦风将她揽入怀中:“不过我觉得,他是真的关心你,不让你知道,是想保护你。”
木婉叹了口气,心里有些莫名的酸胀。
想到了木贵的话,她之前还看不起他,原来他的委屈,都是因为原主?
既然对木婉不利,秦风也不想她涉险,“我知道,你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但我们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
“等回城之后,我们再派人慢慢查,不必操之过急。”
她抱紧他的窄腰,脸颊贴在他心口,“我就是担心,我爹这态度,好像我的身份会给我……甚至身边的人带来灾难。”
秦风也有过这个念头,否则为什么不能告诉她?
但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她都是他的妻,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如果他能护得住她,那木贵为何还那么担心?
她歪着脑袋,挑目看向他,故作轻松的笑问道:“要是连你也护不住我,那该怎么办?”
秦风深邃的目光坚定而认真,“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也罢,且行且看吧,不必为了还未发生的事情过于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