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万谷主的第一个嫡传弟子。”
“当年我为了妻儿,出师后离开了万毒谷,后来得知,师父和众师弟们,在那场艰难的战役里牺牲了。”
“没想到我现在竟然碰上了他的孙女,你说我岂能见死不救?”
毒医大致解释了一遍,他也是看在师父他老人家的面子,此事不能袖手旁观。
赵玉芹理解他的立场,可她也有自己的立场。
“我无法原谅她。”
想到要失去儿子时,那撕心裂肺的感觉,她就恨不能将忘忧大卸八块。
毒医颔首道:“是,她的确有错,但我认为她本质不坏,只是被人给带偏了,求你们再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
“我定会亲自教导她,我可以以性命担保,不会让她再找你们麻烦的。”
赵玉芹有些纠结,毒医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怎么样?
“受害者不止我一个,我无权代表他们做决定,你可以先帮她解毒,等小风醒来,再决定怎么处置她。”
忘忧疼的青筋暴突,双手似爪状,在地上抓挠,指尖都磨出了血。
毒医不敢耽误,赶紧替她解毒。
幸亏她从小跟着师父接触各种毒药,对毒性的抵抗也比普通人强,不然他也回天乏术。
潘杰这两日都没有去找秦妮,她放心不下,便来看看。
得知这几日的状况,不禁后怕道:“这还能不能安安逸逸的过日子了?”
“竟然连风哥哥都中了招,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潘杰拉着她的手,情绪低迷道:“还在昏迷,但毒医说休息阵子便会没事了。”
毕竟经历了一番生死,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秦妮光听着也觉得心慌慌的,“没事就好,小嫂子一定吓坏了,我去陪陪她。”
潘杰拉住她道:“她在屋里守着秦风呢,怕是也没心情说话,你让她静静吧。”
秦妮看向他们卧室的方向,担忧的叹了口气,“那那个凶手怎么样了?”
潘杰朝柴房看了一眼:“毒医还在给她解毒。”
秦妮不满的努了努嘴,“这种人干嘛还救她?”
“谁知道这么巧,她偏偏是毒医师父的孙女。”
“那又怎么了?她把风哥哥害成这样,难道不该死吗?”
想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忙都帮不上,心里又气又急又愧疚。
潘杰冷哼道:“先让她吃点苦头,反正也不会让她死那么痛快的。”
吴大夫刚将草堆堆完,舒展了一**子,走到院子里的长凳前坐了会儿。
吴大娘子知道他累,便贴心的过来替他捶了捶腿,“不服老不行了吧?一下子走那么多山路,脚上磨了好几个泡了,今天就坐着多歇歇吧。”
吴大夫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去秦风家看看吧,瞧小婉急成那样,八成是出大事了。”
吴大娘子犹豫了下,然后点点头:“成,我跟你一块儿去看看。”
到了秦风家,院门敞开着,见大家都杵在院子里。
吴大夫脚下一拐一拐的,在吴大娘子的搀扶下进了院子。
好奇的扫了大家一眼:“你们脸色这么难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吴大娘子也担心的道:“小婉来找我家老头子陪她去寻药,我瞧她那脸色就不对劲,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赵玉芹见吴大夫走路不便,赶紧扶他到一旁坐下。
勉强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秦风中了毒,不过现在没事了,辛苦吴大夫,陪我们家小婉跑了那么多路。”
吴大夫摆摆手:“哎,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吴大娘子惊疑道:“呦,谁这么大胆敢给他下毒啊?”
赵玉芹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好在捡回一条命。”
吴大娘子十分理解赵玉芹此刻的心情,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既然没事了,你就别太担心了。”
吴大夫将手里的药包递给她:“我给他带了些补血养气的药,有助恢复。”
赵玉芹伸手接过:“那就多谢吴大夫了。”
看着手里的药包,想着秦风确实吐了很多血,赵玉芹便立刻去给他熬药。
木婉就坐在床边看着他,那张俊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他只要皱一皱眉头,木婉的心便拧到了一起。
他第一次受这么重的内伤,都是为了救她,他才被自己的内力反噬的险些丢了性命。
为了救她,他真是半点后路都没给自己留。
之前她面对的不过是些刁民,可是以后,可能比这危险的事情还会频繁发生。
赵玉芹端着药进来,见木婉想事情想的出神,都没发现她进来了。
于是小心翼翼的道:“小婉,你是不是累了?躺下歇着吧,我来照顾他。”
秦芝走到她身后抱了抱她的脖子,哽咽道:“二嫂,你是不是也被吓坏了?”
木婉拍了拍她的手:“你二哥没事了,忘忧有没有伤着你?”
秦芝撇了撇嘴:“浑身都疼,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你们!”
木婉侧身摸了摸她的头:“傻瓜,要保护也是我们保护你呀,这次的事情,谁也没有料想到。”
赵玉芹走到床头,俯身观察着秦风的脸:“这是吴大夫送的补血养气的药,你喂他喝点吧。”
木婉接过药碗,最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喂他喝药了。
赵玉芹见药汁从秦风嘴角溢出,似乎喂不进去,连忙掏出帕子替他擦了擦。
木婉皱了皱眉:“许是太疼了,他牙关咬的紧。”
赵玉芹急道:“那……那我把他嘴巴掰一下。”
说着便要动手。
木婉急忙腾出一只手制止道:“别硬来,会弄疼他的,娘和芝芝先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就好。”
她照顾秦风,赵玉芹也放心,自己和芝芝都被忘忧折腾的一身伤,到现在还没处理,于是便拉着芝芝回去上药。
木婉俯身贴近秦风的脸,伸手轻抚着他脸颊,红唇印上他微抿的薄唇。
她的吻轻柔如羽毛,渐渐地令他紧绷的面部神经放松了下来。
离开他的唇,用勺子舀了一勺药,喂给他,但还是从嘴角溢了出来。
于是她喝了一口药,双手捧高他下巴,再次覆上他的唇,一点一点渗入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