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被她问的一个激灵,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这真的都是误会,原告提供了证据,你娘不肯招供,我也是为了拷问实情,不得已才小以惩戒。”
陶花咋咋呼呼的惊叫:“什么?这还叫小?那大的岂不是要了我的老命?”
郑大人汗颜道:“您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昏官,怎么可能草菅人命呢?”
木婉瞥了愤愤不平的陶花一眼,“你跟那丫鬟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毒害她?”
陶花没想到木婉也不相信她,气道:“我怎么可能……”
咦?木婉这一问好像是在提醒她,“对呀,我跟她见都没见过,我根本没理由害她嘛!”
“要我说,肯定是那丫鬟不小心得罪了主子,然后被灭了口,就趁机栽赃嫁祸给我。”
原告终于抬头说话了,指责陶花道:“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谋财害命!府里的丫鬟都是签了身契的,主子就算是打死了,也不用担什么责任,用得着嫁祸你一个卖豆腐的?”
木婉若有所思的睨了她一眼:“那你倒是说说,镇上那么多卖豆腐的,你们为何偏偏舍近求远,跑村里来买我娘做的豆腐?”
妇人被问住了,脑子飞快运转,支支吾吾道:“我们也是听说她家豆腐便宜又好吃,这才特地来买些尝尝的。”
“谁知道膳房那烧火丫头嘴馋,主子还没吃,她倒先偷吃了,然后还被毒死了,当时我用银针验过,别的菜都没事,就豆腐里有毒。”
木婉眸色忽明忽暗,别有意味的道:“我娘的豆腐一直都是内销的,外面的人知道的可不多,你们大费周章的找到她,不会是为了贪图一点便宜吧?”
连郑大人都一头冷汗,此事确实蹊跷,疑点重重,要是让木婉知道原告是钱夫人,那可就百口莫辩了。
“这个,我相信,秦将军的岳父岳母肯定不是知法犯法的人,此事还有待查证,等水落石出,下官一定给夫人一个交代。”
木婉细细打量了跪在木贵一旁的妇人,“瞧你身上这衣服,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是钱家的下人吧?”
郑大人人遭雷劈,惊恐的问:“你怎么知道?”
她笑了笑:“我跟钱家少爷也算是老熟人了,对钱家的印象自然不会陌生,钱家的下人都是统一的服饰。”
“而且,也只有钱夫人的事,才能让郑大人如此上心吧?”
“没有,绝对没有,下官一向秉公执法,绝无偏私。”郑大人一身正气的表明自己的清白。
“哦?原告随便派一个丫鬟出来,自己都不敢露脸,郑大人却只对我娘严刑拷问,这就是你所谓的绝无偏私?”
陶花狗仗人势道:“就是,我这屁股都开花了,这汤药费营养费谁负责?”
郑大人见她是个贪财的主,于是机灵道:“这个下官自然会负责的,给您五十两,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如何?”
要是查下去,一定会对表妹不利,到时候让木婉抓到了把柄,他就是想保她也保不住。
五十两?这对陶花来说不是小数目,当时便兴奋的要应下。
木婉阻止道:“好歹是条人命,就算死者身份低微,可也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不是?”
“我看,还是追查清楚的好,免得以后都没人敢买我娘做的豆腐了,五十两可不够她用一辈子的。”
陶花一愣,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利害关系,“对,这钱你是要赔的,但是清白也得还给我!”
木贵全程偷瞄着木婉,这还是他那个冲动无脑的女儿吗?
“秦将军到!”
郑大人腿一软,只怕这回在劫难逃。
陶花见秦风来了,大胜在望,现在总算体会到了沾光的感觉。
连县太爷都得敬畏三分,看来秦风这个将军真不是有名无实的虚设。
她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好好利用一下秦风的身份呢?
“哎呀,我的好女婿,你可算来了,你要是再来晚一步……我就……”
木婉斜视她一眼,“他要是再来晚一步,你的伤都痊愈了。”
陶花愣愣的看着木婉:“……”
原本是很严肃的事情,可是听了木婉的话,众人皆有些忍俊不禁。
郑大人连忙讨好的笑道:“秦将军,今天的事情,是下官鲁莽了,没有问清楚您岳父岳母的身份,就贸然动刑,实在是对不住。”
秦风看都没看陶花一眼,冷然道:“你只需要认得我娘子便可,其他人我无所谓。”
陶花一脸惊疑的看着他,“喂,我可是你岳母,不是什么其他人!”
郑大人见秦风并不在意,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但秦风对这个娘子是百依百顺的,所以跟他们有关系的人都不能轻易得罪。
“既然秦将军都来了,不如先将二老领回去,等下官查明真相,定会还他们一个清白。”
大不了到时候让钱家再找个替罪羊,这事便算糊弄过去了。
谁知秦风竟然道:“我来只是接我娘子回去的,既然岳母惹上了人命官司,我也不好让你为难,你就按规矩办吧。”
陶花见他竟然落井下石,气的瞪了木婉一眼:“死丫头,你夫君这样对我,你都不管管吗?”
郑大人小心翼翼的在秦风和木婉身上来回扫了一眼,这个泼妇竟然当众让闺女管教自己的夫君,可她的夫君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承蒙皇上庇护的大将军啊!
木婉乖巧的抱着秦风的胳膊:“向来都是夫君管我的,女子不是要三从四德吗?我怎么能违逆自己的夫君呢?”
她知道,秦风是为了她在木家的不公待遇而不平。
陶花咬牙道:“我可是你亲娘,你忍心见死不救吗?”
秦风冷笑:“你不问青红皂白,偏护儿子虐待女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是你亲闺女?”
他一针见血,怼的陶花哑口无言。
陶花嗫嗫嚅嚅的道:“我对她平时是凶了点,但女孩子不能太惯着,不然以后嫁到夫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不是祸害人么?”
秦风不悦的睇了她一眼:“既然你觉得她是个祸害,那便离她远点。”
木贵腿都跪酸了,费力爬起来,“小婉,这事真不是你娘干的,她平时虽然凶悍,但从来不会玩这些阴的,而且你也知道,她爱财如命,那豆腐的钱还不值毒药的钱哩。”
木婉转眼瞥向他,面无表情道:“我又不是县太爷,跟我说这些没用。”
郑大人忙虚与委蛇道:“跟谁说都一样,由此可见,陶花确实没什么害人的动机,待本官收集到证据,一定还她一个公道!”
木婉眸色一沉:“那现在就请仵作来验尸吧,先从死者身上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