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的密室里。
赵翠芬叫骂道:“杀千刀的,把我们抓来干什么?放我们出去!”
小宝和秦如两孩子吓得抱团痛哭。
孙仪一脸惶恐的将两孩子搂在怀里,颤声道:“这个陆卫到底啥意思?咱们不是都答应他了嘛,干嘛把我们关起来?”
秦贺又怕又气:“秦风这小子,福享不到他的,倒是给咱们带来不少灾祸。”
秦鸿一脸焦虑,也不知道陆卫会不会说话算话,这事牵扯到朝廷,恐怕他们很难全身而退。
老人的叫喊,孩子的哭闹,吵的头疼,门外的守卫受不了,凶恶的拿手上的武器敲了敲门。
粗着嗓子威胁道:“老实点,再吵就割了你们的舌头。”
赵翠芬吓得嘴里的话硬憋了回去,打了个嗝,立马禁了声。
孙仪也赶紧捂住两孩子的嘴,“别哭了。”
秦鸿小声道:“都冷静点,出面指证之前,他们不会对咱们怎么样的。”
赵翠芬缩到他身边,一脸绝望:“老头子,你赶紧想想办法,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啊!”
秦鸿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想啊?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是普通老百姓,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按照陆卫的要求去做了。
“苏大人!”
知道陆卫抓了秦风的家人,苏方便找了个机会过来看看。
对守卫道:“嗯,我来吩咐他们几句话,你们先回避一下。”
都知道苏方是陆卫跟前的红人,他的话就是陆卫的意思,无人敢忤逆。
“是。”守卫毕恭毕敬的行礼告退。
苏方打开门走了进去,见一家老小如临大敌的样子。
不由和睦的笑道:“你们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
秦鸿正色道:“是陆卫派你来的?你跟他说,我们会好好配合的,能不能放我们出去?”
他如此爽快的答应配合陆卫,令苏方感到诧异。
微微一怔道:“你们现在是关键人物,将军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们。”免得落入太子之手。
赵翠芬弱弱的道:“那也不用把我们关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吧?”
苏方似笑非笑道:“陆将军现在心情很不好,我劝你们不要有太多的要求,否则……小命不保。”
赵翠芬颤巍巍的道:“那……那我们要是听了他的话,他真的会放过我们么?”
苏方扯了扯嘴角,“这个……我无法回答,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不听话,必死无疑。”
这一家子人,都自私的想着自己能否活下去,没有一个为秦风的安危考虑过。
尚书府的管家来传信:“风少爷,有人托老奴将这封信交给你。”
秦风被木婉勒令躺在床上不许走动,这几日几乎没出过这个院子。
木婉接过管家手里的信,问:“谁送来的?”
这个时候,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管家回想了一下,“正主没露面,是一个跑腿的送来的,只说跟风少爷有关,让老奴务必亲手交给你。”
木婉明白的点点头,轻声道:“知道了,你去忙吧。”
秦风拆开信件,看到信上的内容后,皱了皱眉。
木婉见状也凑了过来,陆卫竟然派人去乡下把赵翠芬她们都抓过来了?
果然卑鄙无耻,不择手段!
见秦风要开口,她斩钉截铁道:“不许去救,一切都得等你伤好了再说。”
虽然他对爹娘除了该有的孝心,再无其他情感,平时他们待他也十分凉薄。
可再怎么说也是父母,他不能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
“我担心……”
木婉打断道:“没什么好担心的,陆卫要想杀她们,也不会大费周章把她们抓来。”
“肯定是为了对付你,只要你没事,他们暂时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说的他都知道,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确实没办法救人。
“别激动,我听你的就是。”他微微一笑,如白月光一般清冷又柔和。
从未有人如此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周到的顾虑他内心的感受,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阵子倒是委屈她了,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只能窝在这方寸之地,哪儿都不能去,放下了所有的事,毫无怨言的陪着他。
得到他的承诺,木婉满意的轻哼,忽然想到了什么。
从怀里掏出绢丝帕子往他面前一送,“呐。”
秦风本能的往后一仰,微微垂首,再抬眼看向她,一脸懵的问道:“什么?”
木婉微抬着下巴干笑:“小姨说你很可怜,别人的夫君都有娘子送的香囊、帕子什么的做贴身之物,我却什么都没有送你。”
秦风讷讷地接过,看着角落的刺绣,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这个鸭子是不是有点胖?”
木婉笑容碎裂。
鸭……鸭子?
还没消化完,又听他好奇的道:“为什么毛毛虫是水蓝色的?”
毛……毛毛虫?
这回木婉彻底不淡定了,一把扯过他手里的帕子:“你嫌弃我?”
秦风无辜的看着她:“怎么会?”
她气的别开脸:“明明就是,反正你后悔也没用,我就是不如别的姑娘,没有一手好的针线活。”
这明明是鸳鸯戏水,他竟然能看成鸭子和毛毛虫。
她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有这么失败吗?
这么久了,她跟着秦妮也算是耳濡目染,会一点基础的针法,不过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致,从来没练过手。
想象中的样子跟绣出来的样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秦风对天发誓道:“纵使别的姑娘千好万好,也不是我想要的,你就是你,我说过,你不喜欢的事情可以不用做,我从未要你为我改变什么。”
雯希在外面听着,嘴角勾了勾,有些忍俊不禁。
小兰来送药,听着他们的对话,笑出了声:“风少爷,这是姑娘绣的鸳鸯戏水,可能姑娘想着,鸳鸯喜欢吃毛毛虫,所以绣的胖了些。”
这丫头伺候木婉有阵子了,开始还规规矩矩,现在混熟了,也会开玩笑了。
木婉瞪了她一样:“就你话多。”
秦风先是一愣,继而朗声长笑。
他从未如此开怀笑过,木婉总是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活着。
小兰也很少见秦风笑,还笑得如此好看。
木婉却觉得丢死人了,双手捏着他的脸,磨牙切齿:“你还笑!”
秦风抽出她手里的帕子,笑容更深了,眼里仿佛盛着夜空里最闪耀的星星。
他好听的嗓音越发苏了,透着一股认真的宣誓:“此物独一无二,我定好好珍藏。”
木婉却笑不出来,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洗不掉这个污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