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坐在梳妆镜前,解着发髻。
“嘶……”
秦风眸色一紧,看向她:“怎么了?”
“花簪被头发缠住了,快帮帮我。”
他上前看了看,一手拿着花簪,一手小心翼翼的将搅在一起的发丝一缕一缕抽出来。
“明日换套首饰。”
她笑了笑:“不碍事,是我自己没注意。”
将梳子递给他。
秦风接过梳子,掬着她的发,动作轻柔的帮她梳理柔顺的黑发。
门突然被推开,陆婷涨红着脸,扶着门框,眼神迷离的看着秦风。
“风师兄,救救我……好难受……”
她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木婉皱了皱眉,起身道:“你也知道难受。”
博城也是够惨的,好端端的被设计了,这滋味自然也得让陆婷自己好好尝尝。
陆婷伸手扒了扒衣襟,试图把体内的热气散掉一些。
怨念的指着木婉向秦风告状,“都是她,她给我下药,风师兄,你快帮帮我,我真的好难受……”
见她要扑过来,木婉挡在秦风前面,冷眼看着陆婷,幽幽开口:“他是我的。”
“你走开!”陆婷十分急躁,一掌拍向木婉。
秦风搂住木婉的腰,向左侧一闪,同时一掌将陆婷打退至门口。
他将木婉护在怀里,冷怒的低斥:“这都是你咎由自取,给我出去。”
陆婷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竟然真的一点都不留情。
悲恸的看着他道:“你要用我爹教你的武功,伤害我吗?”
“我说过,不准你动她,你听不懂吗?”
他声音又冷了几分,眼神透着杀气。
“你如不是师父的女儿,早死千百回了,别再踩踏我的底线。”
陆婷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体内像有千万只蚂蚁爬过。
她揪着衣襟,难受的哀求道:“你先救救我好不好?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喝了半壶茶,药性很强,比博城严重的多,已经不是泡冷水可以缓解的了。
木婉又好气又好笑,“我还真挺佩服你的,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陆婷凶神恶煞的瞪着她:“还不都是你?竟然这么阴险狡诈,装什么好人?”
木婉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好人啊。不过我也从来不会主动害人,以牙坏牙罢了,你有什么可怨恨的?”
陆婷歇斯底里的咒骂,“你……你这个贱人,风师兄对你这么好,你还不是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什么难听的都骂过了,木婉不痛不痒的抱臂旁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力气跟我吵,看来还能忍得住嘛!”
陆婷不死心,再次想靠近秦风,“风师兄,求求你了,你不救我,我真的会死的……”
不等秦风避开,她自己已经跌跪在地上,鼻孔有热流滑出。
木婉见她流鼻血,有些吃惊,“怎么会这样?”
她只是想教训一下陆婷,可没想闹出人命。
陆婷蜷缩在地上,双腿用力的在地上蹭着,看样子确实很难受。
陆婷含恨的仰望木婉,“你少假惺惺的,你就是故意要害死我,风师兄,这个女人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七窍流血而死吧?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爹,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和栽培啊?”
木婉咬了咬唇,看向秦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委屈又恐慌的解释道:“我……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对了,冷水,你泡个冷水澡,应该就没事了。”博城也是这么缓过来的,什么春药能要人命呢?忍一忍不就过去了?
陆婷凄凉的低笑,语气有些阴森,“这药,是陆卫之前拿来对付我的,你要不要试试?”
“宁王喝了半杯不到,而你……调包了我的茶壶,害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半壶茶,我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风师兄这辈子都对不起我爹娘!”
秦风拍了拍木婉的肩:“别怕,没事的。”
陆婷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她就快死了啊,木婉犯了这么大的错,他不但不责怪,竟然还安慰?
可笑,真是可笑啊,陆婷忽然发疯了一样,仰面长笑:“爹、娘,你们看见了吗?”
“是你们宁死之前跟我说,风师兄是值得托付的,说他一定会一辈子对我好的,可是他为了别的女人,竟然不顾我的死活……”
秦风无奈的闭了闭眼,像是做了一个决定,将木婉扶到一旁坐下。
而后行至陆婷面前,将她扶坐起来,双手推着她的后背,以内力助她压制药性。
渐渐地,陆婷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木婉有些紧张,扣了扣手指,也不敢上前打扰。
看着烛台上闪烁的烛火,希望这件事早点结束。
她不懂武功,但也知道,过度耗损内力,对身体有很大的损伤,她不想秦风受伤。
原本只是为了教训陆婷,怎么也没想到会连累秦风。
良久,秦风收手,调息了一下。
漠然道:“剩下的药力你可以自己压制了,走吧。”
陆婷香汗淋漓,转身看着秦风,就要往他怀里倒下。
秦风伸手一推,“我希望你以后能安分一点,否则,这便是我最后一次救你。”
陆婷受伤的看着他:“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要不是木婉善妒,不肯给我在你身边留一席之地,我也不会为难她的。”
“我这里,只有她的位置。”
“为什么?她到底哪里好了?值得你这么一心一意?”
“滚。”他真的一个字都不想跟她多说。
陆婷知道他耗费了大量内力,急忙转身跪坐在他面前:“你别激动,我这就帮你运功缓气。”
秦风抬手一挥,陆婷被掀飞了出去,接着门便啪的一声合上。
“再敢闯进来,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陆婷爬了起来,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婉儿,过来扶我一下。”
木婉有些害怕,一步一步挪了过去,手刚碰到他,便见他身子一震,喷出一口鲜血。
她就知道……
跌跪在他身侧,委屈巴巴的问道:“我是不是闯祸了?”
他伸手勾着她的后项,拉近她,与她额头相抵,“没有,是我不对,我知道,不应该救她,但是……”
想到师父,还是会狠不下心。
木婉撇了撇嘴:“我只是想让她也尝一尝苦头,谁知道她竟然喝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