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人感知到危险来临,开始坐不住了,纷纷离席避难。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秦风怕误伤,只能飞身上前,以手抓住剑身。
秦仲良的手背也被剑锋割开一道血口,两滴血滴落在他面前的酒杯里。
秦风眯起狭长的眸子,眼中怒气汇聚。
原本他只是想警告陆卫,让他别再得寸进尺。
可陆卫竟敢对木婉下手,这便严重踩到了秦风的底线。
陆卫没想到秦风竟然徒手抓剑,果然是关心则乱,如此可笑。
他迅速收剑,足尖在桌子边缘一点,借力跃向高空,由上而下,再次朝木婉刺去。
秦芝吓得花容失色,本能的抱着木婉,想替她挡这一剑。
木婉抱着秦芝的头,站在原地,她不会武功,陆卫诚心想杀她,她是躲不掉的,所以她只能选择相信秦风,有他在,她不会有事的。
不过信任归信任,面对如此局面,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电光火石之间,一根筷子刺向陆卫的脖子。
陆卫察觉危险,立马一个倒翻身,向后一跃。
尽管他全力闪避,脖子依旧被那根筷子划出一道红痕。
陆卫心下大骇,要不是他闪避及时,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没想到秦风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心里对师父的忌恨便更深了一分。
如果不是师父偏爱秦风,他又怎会如此受制于他。
秦风冷眼凝着他,薄唇微启,语气冷冽:“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不想弄出人命,别逼我。”
陆卫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脸色涨红,怒不可歇。
他以为自己这几年功力大增,理应超越了秦风,没想到此刻一比,立见高下。
“哼,我有伤在身,就不陪你玩了。”
言罢,收起佩剑便大步离去。
秦仲良总算松了口气,一低头,见酒杯里的血竟然融在了一起。
顿时瞳孔一缩,惊慌诧异的瞪大眼睛。
他方才亲眼看见,他与秦风的血一起滴到了酒杯里。
怎会如此?
他猛然扭头看向秦风,眼神闪烁不定,又是紧张又是惶恐的样子,颤抖的手缓缓遮住杯口,心中疑云重重。
木婉推开秦芝,跑到秦风面前,执起他的手看了看,见他手心一道血口。
紧张的有些微喘道:“你怎么这么傻?明明可以速战速决,干嘛让他有机可乘?”
秦风垂眸道:“他是不能把我怎么样,可我担心你和芝芝。”
“陆卫有权有势,若是惹得他恼羞成怒,我身边的人都会有危险。”
木婉撇了撇嘴,“一味的退让,只会被他步步紧逼,他心胸有多狭隘,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争,他却得寸进尺的很。”
秦风反握住她的手,眼底滑过一丝担忧之色,“吓坏了吧?以后你还是少来城里吧。”
木婉撇了撇嘴,“我先替你处理下伤口。”
秦仲良慌忙道:“随我来吧,这附近便有家医馆。”
大夫给他们清理了伤口,将染血的纱布扔到一边。
秦仲良心里有了一个念头,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抓起血布藏匿于袖中。
木婉有些担心秦风的伤势,方才血肉模糊,也看不出伤口的深浅,便询问道:“大夫,他们的伤口要不要紧?”
大夫和蔼的笑道:“不碍事,皮外伤,这些天不要碰水,过几天便能结痂。”
“这药一天换两次。”大夫将包好的药递给他们。
秦仲良清了清嗓子,看向秦风道:“你们……先回尚书府吧,我担心陆卫会报复,住客栈不安全,小婉受到了惊吓,你早些带她回去歇着。”
确实挺惊吓的,不过现在踏实了不少,幸好有秦风在。
木婉问道:“姨父不一起回去吗?”
秦仲良干笑道:“我得回吕府跟他们打声招呼,就这么回去,涵儿也不会安心的。”
秦风颔首,拉着木婉先行离开。
秦仲良见他们消失在门外,凑到大夫面前,小声询问:“大夫,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血滴到酒水里,会不会立刻相融?”
大夫看了看他,回答道:“按理来说,只有亲人的血才会快速相融。”
秦仲良有些惶惶不安,“怎么样才能判断是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大夫捋了捋胡须,思忖道:“自古以来,这滴血认亲的法子便有两种,一种是滴骨法,一种是合血法。”
“前者适用于死人,后者用于活人。”
秦仲良百思不得其解,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秦风怎么可能跟他有关系?
大夫见他脸上愁云密布,不禁道:“方才那位公子与你长得倒是有三分相似,应该不会错。”
大夫本意是想安慰他,可如此一来,秦仲良更慌乱不知所措了。
回到尚书府,他亲自打了一盆水,将收藏的纱布浸湿,分别挤出一滴血水滴入水中。
结果并无意外,他们的血液再次迅速融合。
秦仲良这回彻底懵了,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赵玉芹累了一天,刚洗漱完进屋,便见秦仲良脸色苍白,六神无主的坐在那儿。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上前关心的打量他一番。
秦仲良叹了口气,“我想静一静。”
赵玉芹皱了皱眉:“可是被陆将军吓着了?这个陆卫也太嚣张了,伤了你,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简直狂妄自大!”
秦仲良不悦的瞥了她一眼:“你夫君我好歹是尚书令,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胆子有那么小?”
很少见他这样,赵玉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焦急道:“哎呀,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要急死我不成?”
秦仲良有些心虚的看着她:“这事简直匪夷所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赵玉芹白了他一眼:“快说!”
秦仲良一脸为难:“你别逼我,我怕我说出来,你会打我。”
赵玉芹心头一紧:“你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秦仲良急忙发誓道:“天地良心,我对你可是忠贞不渝的!”
“你到底说不说?”赵玉芹又气又急,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让他紧张成这样!
秦仲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把心一横,道:“我觉得吧,这个滴血认亲的法子,可能也不是很靠谱,你觉得呢?”
赵玉芹认真的想了想道:“我觉得挺靠谱的,不然为什么这个法子能流传至今?”
秦仲良暗捏了一把冷汗:“这……这一定是意外。”
赵玉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渐渐犀利,沉声质问:“你跟谁滴血认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