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摸着良心说,我们二房每个月给你们几百文钱,大哥给你们什么了?连最起码的照顾都做不周到吧?”
木婉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哦,差点忘了,爹娘根本没有良心,要不然怎么会把大哥一家当宝呢?”
“你说什么?”秦鸿暴怒,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没良心。
让他这一家之主的威信扫地,焉能不怒?
“反了,你们都看见了吧?谁家的儿媳妇像她这样,敢这么跟公婆说话?”
赵翠芬从后面挤了出来,挺胸叉腰的就冲木婉一顿骂:“你这个丧门星,自从你嫁到我们家来,就没一天安生日子。”
“陶花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搅事精,还把秦风带坏了,他以前可从来不敢违逆我们的意思!”
“现在好啊,翅膀硬了,只顾自己挣钱,也不说帮帮老大一家,到底谁没良心?”
木婉嫌弃的瞥了她一眼,“大哥自己不争气,非要当个废物蛀虫,他又不是我们的儿子,凭什么要我们辛苦挣钱养他?”
“不干活,还能拿很多钱,有这么好的事,爹娘怎么不给我们二房介绍介绍?”
赵翠芬气结,“老大一家要养两孩子,日子过得艰苦,你跟秦风两个人都能挣钱,给自己大哥大嫂花点钱能怎么着?”
艰苦?就秦贺和孙仪那德性,成天想着占便宜,等着天上掉馅饼,确实挺辛苦的。
木婉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角,“我们的钱来的也不容易,秦风拖着残疾的腿,整天在外面奔波劳碌。”
“爹娘可有一次嘘寒问暖过?让一个残疾人,养大哥一家四肢健全的人,害不害臊?”
赵翠芬哼笑道:“就他还是残疾人?我看没谁比他更厉害了。”
木婉点头表示认同,“当然了,还是得感谢爹娘的栽培,要不是当初让他去拜师学武,恐怕他在秦家活不到现在。”
她这话什么意思?是指责他们的残酷吗?
赵翠芬大气直喘:“我要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该掐死他,省的他娶了你这么一个祸害回来,还为了你坏了老祖宗的规矩!”
木婉眯着眸子,眼神透着一丝愠怒。
瞧瞧,哪里有一点当娘的样子?
“那你这辈子算是做对了一件事,幸亏你没掐死他,不然我怎么遇到这么好的夫君?”
秦鸿将手里的拐棍往地上一杵,“少跟我们贫嘴,秦风这次是人神共愤,我们也护不住他了。”
木婉讥讽的瞥了他们一眼,质问:“你们什么时候护过他?要不是念着养育之恩,你们能伤的了他?”
秦宗没耐心听他们争吵,沉声道:“既然秦风不在家,那就先将你拿下,等他回来,再押你们一起去秦家的祠堂忏悔!”
说是忏悔,恐怕是血祭吧?不知道这些人有会拿出什么惨无人道的酷刑来。
崔大伯等人立马冲到前面将木婉护在身后。
“你们休想将她带走,许大娘,你赶紧去请里正过来,村里的风气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胡氏拦住许大娘道:“娘,我去,我脚程快,你看着小容。”
秦宗将门堵住,凶神恶煞的环视他们一眼:“这是我们秦家的家事,就算里正来了,也不能干涉什么,你们还是别瞎折腾了。”
崔大伯一把夺过大海手里的棍子,就要把秦宗赶出去,“你们这是私闯民宅,还意图行凶,要是闹到衙门,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胡氏趁机从缝隙钻了出去。
秦宗见崔大伯年迈,也不敢还手,怕回头被讹上,只能被动的躲避他乱捣的棍子。
“你住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崔大伯毫不畏惧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总之,你们今天别想把小碗带走,除非从我老头子的尸体上踏过去。”
木婉担心秦宗真的会失手伤到崔大伯,于是挤开一条路。
上前拉住崔大伯道:“您一把年纪,可别为了我的事出头,秦家的人都是疯狗,万一咬伤了您,那我可过意不去。”
竟敢骂他们是疯狗?
秦宗呵斥道:“我们兄弟几个一起上,先将她押去祠堂再说。”
不好好教训她一下,难泄心头之恨!
院子里顿时一团乱,连孩子都上阵了。
大海抱住秦宗的腿,被秦宗踢到了一旁,捂着肚子嚎啕大哭。
李小芳赶紧过去把大海搂在怀里,心疼的要命,咬牙切齿的瞪着秦宗。
哭叫了起来:“大家快看呐,秦家的长辈好不要脸啊,连小孩都打,简直猪狗不如。”
秦宗涨红了脸,硬声硬气的说了一句:“场面这么乱,谁还注意到孩子?要怪就怪你这个当娘的,自己孩子都看不好。”
木婉很生气,一个箭步上前,蹲在大海身边,关切的摸了摸他的头:“怎么样?疼的厉害吗?”
“吴大娘子,麻烦你赶紧请吴大夫过来看看。”
吴大娘子连忙点头,急匆匆的奔家里去了。
木婉起身凝视着秦宗,眼里带着仇恨的火焰,令人心里惊悚。
“二叔连孩子都不放过,倒有脸说我们没规矩,您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秦宗被气的青筋暴突,伸手指着她:“你……”
“统统给我住手!”
乔春林一路疾跑了过来,一进院子就见一片混战,气喘吁吁的大喊了一声。
大家见里正来了,也不敢造次,都乖乖收手退到一边。
“怎么?一群老老少少跑人家家里来打架斗殴?”
秦宗沉声解释道:“里正有所不知,秦风犯了家规,我们作为秦家的长辈,有权惩治不听祖训的子孙。”
赵翠芬扯了扯衣摆,没好气的道:“没错,是他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非得干涉我们秦家的家事。”
乔春林睇了她一眼:“哦?这么说,我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喽?”
里正还是不能得罪的,否则在这个村里还怎么混?
秦伟赔笑道:“您别生气,弟妹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们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能叫一个小辈给破坏了,否则我们哪有脸面对九泉之下的他们呀?”
乔春林冷哼一声,“看来我该召集大家商议一下了,你们也别杵这儿了,晚上各家当家的都来我家里开个会。”
“家法是用来整顿家风的,不是你们拿来欺负小辈的,你们秦家的家法,简直就是滥用私刑。”
“凡事都得有个度,谁要是坏了洱月村的风气,就别怪我把他赶出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