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问星的手都被磨破了,也没有停下来。
文渐生就算再气他,身体还是很诚实地上前帮忙,随便抄起一旁的一根白骨,用力挖着泥土。
“阿溪!”
檀问星大喘着气,身体已经有些跟不上啊。
两人终于把棺材挖了出来。
文渐生把檀问星推开,“你让开,我把这玩意儿撬开!”
他用力地撬着,浑身的劲儿都用在了双手上,终于撬开了一个缝隙。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颜溪透过缝隙朝檀问星说道:“你们快走!”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檀问星不管不顾用蛮力也要打开棺材板。
颜溪将令牌塞给他,“檀问星,这是你给我的,血燕卫的令牌,我们用这个作见证,约定会活着见面的,你相信我,快离开,有席匪欢在,我不会有事的,但是你不一定啊!”
“对啊。”文渐生跟着附和,“他们的人已经快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阿溪……”檀问星紧紧盯着她。
颜溪看着他面如死灰的脸色、没有光泽的眸子,心疼不已。
“檀问星。”颜溪咽了一下喉咙,“你答应过我每年都要陪我看雪的,现在才第一年,你不会准备死在今年的冬天吧?”
“当然不会。”
“那你要好好活着,答应娶我的,你死了我嫁给谁?”颜溪用力咧了一个温煦的笑容,“我们会再见面的。”
“阿溪……”
颜溪看向文渐生,“文探花,他就交给你了,带他走!”
文渐生重重点头,拉着檀问星就往反方向跑了。
颜溪捡起棺材里的白骨用力敲打棺材,吸引赶来的侍卫的注意力。
“救命啊!我快死了!谁来救救我!”
“匪座!”蕉月道,“我好像听到了颜溪姑娘的声音。”
席匪欢定神一听,抬起长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阿溪!”
“我在这儿!”颜溪用力敲打着。
席匪欢扫了一眼棺材,双手扣在棺材盖的缝隙上,用力一掰!
棺材盖直接被掰成了两半,颜溪这才得以大口呼吸。
她还没好好喘口气,又被席匪欢不由分说地拽进了怀里。
他搂得格外紧,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阿溪,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还好你没事,我会让皇后付出代价的!”
颜溪呛了一声,想要推开他,“我……我没事儿,你先松开。”
席匪欢微微松开她,紧张地盯着她,“有没有受伤?”
颜溪摇了摇头,余光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檀问星和文渐生离开的方向,长舒了一口气。
他没事就好……
“匪座!”一个闻恩阁的人上前禀报,“檀问星被人带走了!看样子颜城涣和人里应外合,分散了匪座和咱们的人的注意力,趁机救走了檀问星!”
席匪欢拧了拧眉,最后只说了一句:“本座知道了。”
说罢,他将颜溪拦腰抱起。
颜溪一脸惊恐,“我可以自己走。”
“你不能。”他霸道又强硬,抱着她走在前面。
颜溪没敢继续拒绝,免得激怒了他,他又让人去追杀檀问星。
许是她太过安静和乖巧,席匪欢狐疑地审视着她,冷不丁开口:“檀问星逃走了,你很高兴吧。”
颜溪没说话。
“他跑了没关系,你人在我这儿就行。”
颜溪还是没说话,双目空洞,走神中。
席匪欢抱在她腰上的手捏了一下,颜溪猛地抽出神来,一抬头就和他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他低头鼻尖抵着颜溪的鼻尖,吐出鬼魅的声音:“你是在想他吗?”
颜溪抿紧唇,依旧沉默。
“阿溪,我费这么大得劲把你抢到手,不会让你有机会和他双宿双飞的。”
说罢,他脚下的速度加快,将她带回自己的宫殿,刚将她放在榻上就吩咐宫人:“去准备红糖姜茶,多备点儿炭火,再送几床最新的被褥来!”
“是。”宫人应下就准备去筹办。
又被席匪欢叫住了:“再把太医院的人通通叫来!”
“不用了。”颜溪打断他,“我自己的伤我自己能治。”
席匪欢没有要询问她的意见,按照自己的想法让宫人去准备。
另外又叫进来几个嬷嬷,“你们去把皇家最新的嫁衣送过来,让阿溪挑一挑。”
闻言,颜溪一怔,“你什么意思?”
席匪欢挑眉看着她,“当然是成亲了。”
他俯下身子,双手撑在她的两边,直勾勾地盯着她,“檀问星跑了,你不会就想食言吧?你答应我会忘了他只喜欢我,还答应给我生孩子的。”
他冰凉的指尖温柔地整理她眉间的乱发,“阿溪,可别骗我,也别让我失望啊。”
颜溪紧紧攥着手指,后槽牙都快要要碎了,最后艰难地吐出一句:“我不嫁给你。”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定,席匪欢整理她乱发的手指一顿,眸色一敛,盯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吃了一般。
“你又想糊弄我是吗?”
“席匪欢……这世上优秀的女子很多,我不过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你没必要在我身上费尽心机,你这么优秀,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找到你喜欢又喜欢你的女子的!”
颜溪晶莹的眸子诚恳地看着他。
他蓦然一笑,笑得诡异又古怪。
“阿溪真是天真啊,我一整颗心都被你占的满满的,你让我去喜欢谁啊?”
他捏着她的手强迫她按在自己的胸口,“这里!有母蛊,是为你种的,子母蛊的解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我二人结合。”
颜溪惊恐地看着他,下意识摇头。
席匪欢又凑近一分,吐出沙哑迷迭的声音:“感觉到了吗?我心口很痛,你也能感觉到这份痛吧?”
“席匪欢……”颜溪喘了一口粗气,另一只手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
那里绞痛得难受。
席匪欢猩红的嘴角勾起满足的笑意,“阿溪,你感觉到了对吧?我这里被你伤得好痛。”
颜溪作势推开他,他反而压了下来。
“阿溪,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他的语气带着委屈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