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风荷也站起身,“外面太冷了,您在里面,奴婢出去。”
颜溪微微一笑:“我没那么娇气,你多烤会儿。”
“那奴婢陪小姐一起吧。”明月站起身,拿了一件披风裹在颜溪身上。
两人推开门的一瞬间,寒风不由分说地就往马车里面挤。
风雪拍打在脸上,根本睁不开眼。
“小姐!”明月大着声音喊道,“咱们也找不到方向呀,这往哪儿去呀?”
颜溪紧紧咬着唇,牵起缰绳,三匹马僵硬地站着,一动不动。
她爬上去检查了一下,马冻死了……
她泄气地放下缰绳,难不成找不到檀问星,他们还要冻死在这里?
倏地!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十个黑衣人,纷纷从天而降,落在雪地里格外扎眼。
明月警惕地拔出腰上的软剑。
颜溪看清楚来人的穿着后,拦住了她的动作。
“他们不是坏人。”
一众黑衣人齐刷刷整齐单膝跪在地上,“卑职等人在路上被闻恩阁的杀手耽搁了,护行来迟,颜溪姑娘莫怪!”
颜溪示意他们起来,“你们一路上也冻坏了吧,快进去烤烤火。”
领头的黑衣人拒绝了,“卑职还是先护送颜溪姑娘去太子爷那儿吧。”
“不急,你们先烤火。”
“这……”
“你们不烤火我就不去了!”
闻言,黑衣人只能听话地进去了。
诺大的房车,挤满了人,大家都沉默不语着,气氛格外尴尬。
颜溪和明月风荷忙活着将备好的炭都点上。
颜溪拿起毛巾擦干净他们身上的雪。
给他们惊得弹了起来,“颜溪姑娘不可!”
几十个壮硕的大男人齐刷刷站起来异口同声,像是喊军号一般。
颜溪没忍住笑出了声:“无妨,你们冒着生命危险保护我,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不可不可不可!”
他们拘谨得很,颜溪也不好让他们一直这么紧张,将毛巾分发给他们。
“那你们自己擦干净,湿了就不好了。”
“谢谢颜溪姑娘!”又是异口同声,像是训练过似的。
明月风荷相视掩唇一笑。
待他们都烤得暖和了,这才准备上路。
颜溪提议:“马都冻死了,要不我们同你们一起步行去找檀问星吧。”
“颜溪姑娘不用担心。”领头的黑衣人颇为自信,“你们只需要待在马车里面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卑职。”
说罢,他领着其他黑衣人出去了。
颜溪和明月风荷正好奇他们要怎么做呢,外面就传来了他的声音:“颜溪姑娘坐好了!”
话音刚落,马车摇晃了一下,有被抬起来的迹象。
颜溪一屁股跌坐在榻上。
明月惊讶:“小姐,他们这是要抬着马车走?!”
风荷推开窗户瞄了一眼,“他们不是要抬着走,是要抬着飞啊……”
马车越升越高,前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刻钟的时间。
马车渐渐停落了下来。
颜溪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宽阔的窑洞,里面全是篝火,环境寒酸得像是远古社会一般。
她张望着,没有看到檀问星的人影。
……
窑洞深处,里面摆满了各种刑具,每个刑具上面都沾满了鲜血。
无数个苟延残喘血肉模糊的人倒在地上凄苦艾艾。
然而主位上坐着的男人,冷漠地看着死亡进行。
忽明忽暗的篝火将他温润的线条衬得格外凛厉,眉如刀锋,眸若寒潭,除了对死亡的欣赏没有一点别的感情。
冷漠得就像是从地府里窜上来的厉鬼,让人不寒而栗。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太师椅的扶手,睨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
“你是要自己交代,还是孤给你放点血再交代?”
中年男人被他吓得五官抽搐,忙不迭跪在地上磕头,“太子爷!小的知道错了!”
他方才是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信和家人被这群嗜血罗刹按在了这些吃人的刑具上。
那些凄厉的嘶吼现在还回荡在他耳边。
坐上的檀问星勾了勾唇,“那你说一下,肃晋王来这里赈灾期间,你们一同欺压了多少百姓,贪污了多少粮饷!还有你们其中有人一直和伍斋有联络,借着向皇城求救赈灾的名义,将东西都自己吞了!”
“太子爷息怒!太子爷息怒!”
“孤在问你话,说!”
“这不关小的事啊!小的也是奉命办事,这些都是西北司局和伍斋还有肃晋王贪污的啊!”
檀问星冷冷睨着他,“西北司局的人呢?”
“这……”中年男人犹豫着。
檀问星朝一旁的裴照望递了一个眼神。
裴照望拿起带着倒刺的鞭子上前就抽在中年男人的身上,
他痛得尖叫一声。
衣服连带着皮肉被生生撕下来一块,可见裴照望是下了多大的力气。
“小的说!小的说!”他是真怂了。
中年男人继续道:“西北司局的官老爷将这几年间贪污的黄金银两都用在了大肆修建宫殿上,西北这一片风雪灾情最严重的地方被他们弃了,还将西北的百姓都赶到了这里,山的背风坡倒是被他们捯饬得繁荣得很,他们都躲在那里纵情享乐。由于这边风雪大,要翻过山坡谈何容易,所以至今朝廷都还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景象,之前肃晋王就一直住在那边,吃香的喝辣的。”
檀问星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虎口,又问:“那他们是怎么过去的?”
“他们在山下凿了一个地道,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在哪里,每次进出我都是被蒙着眼睛的。”
“实话?”
“小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太子爷!”
檀问星满意地点了点头,朝裴照望招了招手,“都杀了。”
“太子爷!”中年男子惊恐,“小的可都告诉您了,您就饶了小的和家人一命吧!”
“你们踩着冻死的百姓的尸骨享乐,还要孤放过你们?”
“小的知道错了!”
檀问星不耐烦地扣了扣耳朵,“吵死了。”
裴照望明白他的意思,操起大刀,“咔嚓”一声人头落地。
其他被用刑的人也不堪折磨,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