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知道!”小喽啰说得理直气壮。
“嚯!”颜溪嗤了一声,“现在是你们处下风,拽什么拽!”
几个小喽啰颇有些怂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手指不安地摩挲着剑柄,一副任人责骂的样子。
颜溪扫视他们许久,给他们盯得心虚得厉害。
其中一个喽啰大着胆子说道:“你要是不杀我们就放我们走吧,一直盯着我们做甚,怪吓人的……”
颜溪没忍住轻笑出声。
这几个小喽啰也就十五岁的样子,手上有粗茧,一看就是做农活留下的,倒是这个刀疤男年岁挺大的,生得凶神恶煞。
“喂!”颜溪冲他们问道,“你们小小年纪不在家干活挣口粮,怎么跟着不三不四的人学些不好的,你们家长不管你们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耷拉着嘴不说话。
颜溪撇了撇嘴角,蓦然放大声音:“我问你们话呢!”
几个人被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吓得抖擞了一下,其中一个站出来应答:“我们都是从其他小镇逃荒来的……家人早就在饥荒中饿死了,我们是被老大捡回去的,只要我们跟着他,那就有吃的。”
颜溪挑了挑眉,果然和她猜的差不多,这些人也是无路可走才跟着贼人的。
看他们这怂怂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干大事的……
“那你们跟着这个狗贼杀了多少人啊?”颜溪问。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道:“一个没杀……今天是我们接的第一单生意,老大都没赚着第一单钱呢,就被你杀了……”
听他那口气,还委屈得不行。
颜溪盯着他们几人打量着,来回踱步思考着什么。
几个人的目光就这样跟着她的步伐左右摇摆。
颜溪像是考虑好了什么,打了一个响指,“你们以后跟着我吧,我府上正好还缺几个护院,你们勉强可以胜任。”
闻言,几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
颜溪瞥了他们一眼,“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愿意!”几人异口同声,乐开了花,齐刷刷跪在颜溪面前,“多谢恩人给活儿!”
颜溪指着他们叮嘱:“我用你们可不是可怜你们,也是看你们对你们老大还懂得几分感恩,想来品性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既然我用了你们,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老大,你们必须得比忠臣你们上一任老大还要忠臣于我!明白吗!”
“明白!”
颜溪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他们挺直了身板整整齐齐跪着,半点不敢懈怠。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风貌还不错。”
旋即指了指一旁的尸体,“给你们一个机会和你们上一任老大做最后的告别,把他埋了吧。”
几个人麻溜地站起身收拾尸体,开始挖坑。
颜溪悠闲地在一旁看着他们劳动。
殊不知,檀问星早就将方才发生的一切纳入眼底,没忍住勾唇轻笑。
他的阿溪还真是不一般啊,都不用他出手,自己就解决了,还顺手牵羊带走了人家的小弟。
蓦然!
他的余光瞥见草丛里一道一闪而过的人影,人影飞快地隐匿进了黑暗中。
这个人影颜溪也注意到了,和白日里给她递信的人的身影很像。
她百思不得其解,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给她送信?
如果是为了帮她,那方才她被歹人劫持的时候他就应该出现啊……
也就是说他方才一直冷眼旁观着,像是在等什么契机,显然他想要的契机没有出现。
“阿溪!”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颜溪的思路,应声望过去,是檀问星。
檀问星上前拉住她的手,“天色太晚了,后山不安全,我们回去吧。”
“好。”
这会儿几个喽啰也把尸体埋好了,颜溪招呼他们跟着。
回去的路上檀问星发现了闻恩阁和血燕卫打斗的痕迹,应该是一起跟来的时候又起了冲突。
方才他见颜溪没事儿,便给血燕卫递了信号,让他们回去保护太后,闻恩阁的人应该也是意识到了,所以也离开了。
今日之事,他回去后得好好和席匪欢算这笔账!
……
同一时间。
蕉月马不停蹄赶回皇宫。
“匪座!”她的语气很是着急。
席匪欢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衫,“怎么这么急,发生了何事?”
“属下在皇家寺庙附近发现了万屿的身影!”
闻言,席匪欢拧紧了眉头,眸色中闪过暗沉的情绪。
蕉月继续道:“他像是冲着颜溪姑娘去的,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席匪欢勾唇冷笑:“能从本座手下逃出去的叛徒,他是唯一一个,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敢出现!”
“匪座,可需要属下加派人手捉拿他吗?”
“不必了,他的目标不是颜溪,而是音儿,当初就是他把音儿捡回了闻恩阁,本座才收留她的,万屿不会对颜溪不利的。既然他想要找音儿,那本座便得好好利用这个诱饵,把这个叛徒逮到!”
席匪欢的手指捏得咯咯直响,恨不得将万屿给捏碎了!
蕉月很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万屿心悦音儿,但是音儿却对席匪欢一见钟情,时间一久,他的付出得不到回应,便对席匪欢产生了恨意。
明明是他先认识的音儿,自己喜欢的人却喜欢上了别人,让他怎么能甘心。
万屿为了报复席匪欢,将手下握有的十万闻恩阁杀手以公事的名义带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等席匪欢查到下落时,就只剩下十万具尸体,整整一半的闻恩阁最优质的杀手被万屿用计杀害。
他居然还有脸带音儿离开!
席匪欢低眸遮住了眸中浓郁的杀气,这个叛贼一日不除,他一日睡得不安稳!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问道:“今日的任务执行得如何?”
“果然和匪座想的一样,血燕卫的杀手出现了,太子爷也并非是弱不禁风,轻功远远在我之上。颜溪姑娘遭贼人劫持的时候,我们根本追不上他的速度。”
闻言,席匪欢脸色一变,“阿溪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