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你少污蔑我!”
她急了。
颜溪嘴角的笑意更甚了,松开了手,“你做没做你自己清楚,按理来说,应该没人会把一个三岁的小娃当成劲敌吧,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你自己擅作主张对小皇子动手。”
“胡说!”棠练禾红着眼指着她,“颜溪,你少自作聪明!就因为我的医术比你高超,声名比你远赫,你就嫉妒我,污蔑我!”
颜溪蓦然笑出了声:“我真是欣赏你这么普通又这么自信的性格,医术高超从何见得?你说我靠将军府的背景取宠,那你又何尝不是靠天域神医镀金,走到哪儿都要说一句你师承天域神医,真是恨不得把你师父的名号刻在脸上,我能嫉妒你什么?”
棠练禾紧紧咬着后槽牙,重重地甩开长袖,“颜溪,既然你先摊牌了,那就别怪我不仁义了!”
“呵!说得像你之前多么正直一样,你和兰致陈襄不相上下,唯一的一点区别就是你比她们还要茶!”
棠练禾狠狠白了颜溪一眼,拧身疾步离开了。
颜溪冷嗤一声,和这种明里装着暗地里搞小动作的人就是要这么单刀直入,省得她还觉得自己演得挺不错。
至于小皇子的药膳,她估计短时间是不敢再动手脚了。
她正准备离开,猛地发现暗处里站着一道身影,吓了她一跳。
“谁在那儿?!”
那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走出来,是席匪欢。
他含笑看着她:“我的阿溪嘴上功夫还是一点没落下风啊,真精彩。”
颜溪微微蹙着眉头,“覆督主不在东厂待着,偷偷来这里就不怕被太后的人发现吗?”
他勾起猩红的嘴角,缓缓靠近她,颜溪下意识往后退着。
“本座好歹也是闻恩阁的主上,宫里的小喽啰都能发现本座的话,那本座也不必混了。”
颜溪继续往后退着,直到挨着柱子,退无可退,她忙不迭伸出手,“你站在那儿别动!”
闻言,席匪欢愉悦的眉眼敛下,吐出的声音不由得冷冽了几分:“阿溪,本座说过,不许躲,你怎么又不听话呢?”
“我没躲你啊,你别冤枉我!”颜溪慌忙找补,“只是现在在宫里,要是让什么人撞见,你牛你没事,我会连累家人的!”
她说得言之凿凿、义愤填膺、声情并茂。
席匪欢只笑了笑,停下了脚步,“我知道你进宫后,就马不停蹄来这里找你,阿溪对我这般疏远冷淡,我会很伤心的哦。”
颜溪抿了抿唇,五官都快皱到一起了。
席匪欢这人说话的调子和性格都诡异得很,黑灯瞎火的时候更明显,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不耽误她觉得他像个鬼。
吓人得很。
席匪欢见她不说话,作势又要朝她走过去,颜溪的眸子顿时瞪大了,“等等等等!”
“阿溪,你就这么怕我?是因为檀问星吗?”
“和他没关系!正常的朋友关系,不是你这么步步紧逼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是朋友了?”他倏然敛下嘴角的笑意,一个箭步走过去,还没有给颜溪逃跑的机会,将她死死囚困在柱子和他的胸膛之间。
“我们不是朋友,你是我要的女人!”
他冷冽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惹得她一阵颤栗。
“席……席匪欢,你能不能正常点?”
“我现在很正常啊,你是没有见过真正的我,你要是见过,就会觉得我现在再正常不过了。”
颜溪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对他油然而生一种恐惧。
黑暗中,她的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猝然蹲下身子从他手臂下溜走,双腿倒腾得格外的快,恨不得飞走。
席匪欢好笑地看着她慌慌张张的动作,没有追过去。
他若是想阻止,她根本跑不掉。
只不过不能把她逼急了,这小东西咬起人来逆反得厉害。
颜溪一路上往钟离的房间跑过去,进去就将门锁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钟离奇怪地看着她,“你不是去如厕了么?被鬼追了?”
“差不多也算是鬼……”颜溪坐下喝了一杯茶,问钟离,“钟离,你要是被像鬼一样阴魂不散的男人缠上了会怎么办?”
钟离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你是说闽阳王吧!”
“……”颜溪眨巴了一下眼睛,她都快忘了这号人物了。
钟离开始大侃而侃:“像闽阳王这种人,你别看他现在对你深情满满,其实他就是因为曾经唾手可得的东西现在不属于他了恼羞成怒不甘心!听说他当初还喜欢你表妹?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更不能要了!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要不是民间有句老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男人就是贱!”
钟离越说越气愤,捶胸顿足的,颜溪没忍住笑出了声。
“看给你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男人骗过感情呢。”
“我不可能被骗!”她胸有成竹,“我能有这个觉悟,真得感谢我那个朝三暮四的阿爹!自从我阿娘生下我身材走形后,他就嫌弃得不行,纳了好几房妾!每天纵情声乐好不开心,根本就没关心过我!现在一把年纪还找了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姑娘,他也不嫌害臊!”
钟离的的白眼都快要翻出天迹了,“所以我说,你一定要把太子爷看紧了,少让他沾花惹草!”
颜溪微微一笑:“我相信他。”
“对了!”钟离像是想到了什么,“方才闽阳王还来这里找你,见你不在又回去了,你多提防着这个男人,这人看上去没心眼儿,没准心眼儿比藕还多呢!他这般对你纠缠不休,看样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颜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和他再有任何瓜葛的。”
她陷入沉思,檀南尧这人还好对付,席匪欢才是不好搞的。
他本事那么大,如果他想来硬的,她根本无从反抗。
看来还是得想法子迂回着,惹急了他也不可取,再怎么说人家也是闻恩阁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