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让他舍弃音儿,他也做不到,那可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唯一将他视为亲人的人。
席匪欢没有回应,檀问星也没有急着追问,就算没有席匪欢,他一样可以帮颜溪治好离魂症。
……
翌日。
颜溪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一起来就看见整整齐齐的一沓病历,都粘得严丝合缝。
“小姐,你醒了。”风荷端着洗脸水走进来。
颜溪问道:“太子爷和覆督主呢?”
“扶蔓仙非要拉着他们二人饮酒,这会儿估计还在闲亭呢。”
颜溪“哦”了一声,旋即又问:“扶蔓仙是谁啊?”
“是文探花的师父,听说还和天域神医是同门,能治小姐的离魂症。”
一提起离魂症,颜溪顿时紧绷起来,“我昨日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风荷认真想了想,“和以前相比不算过分,就是您格外依赖督主大人,非要让他住下来,还亲昵的叫他小叔叔。”
“小叔叔?”颜溪奇怪地皱起眉头。
但是又仔细想了想,席匪欢真实年龄都三十了,第二人格和他关系匪浅,叫“小叔叔”也正常。
颜溪洗漱穿戴整齐后,就带着风荷往闲亭去了。
只见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儿抱着酒壶对着檀问星、席匪欢和文渐生大侃而侃,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另外三个人一脸生无可恋,敷衍地举起杯子和他碰杯。
风荷惊诧道:“他们都喝了一早上了,扶蔓仙和文探花都喝醉了,太子爷和督主大人像个没事人一样。”
颜溪缓缓走过去,扶蔓仙抬起迷蒙中又带点愚蠢的眼神看着她,呵呵一笑:“女娃,老夫看你挺不错的,不如拜老夫为师啊?”
文渐生打了一个酒嗝,拍了拍扶蔓仙,“师父……您不是说我是你的关门弟子嘛?怎么还收别人当徒弟啊。”
扶蔓仙也跟着打了一个酒嗝,“门关了再打开嘛,多大点事儿!”
一旁的檀问星倏地站起身,拉着颜溪咬耳朵:“别理这个酒疯子,说话不靠谱。”
“喂!”扶蔓仙酡红着脸大喝一声,“怎么能偷偷说老夫坏话呢?!没礼貌!”
檀问星抽了抽嘴角。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装醉还是真疯。
这时蕉月赶了过来,朝席匪欢禀报:“督主大人,天域神医已经进城了!”
闻言,扶蔓仙腾地一下跳起来,“那个老头儿终于来了!让老夫好等,这一次非要和他比个天昏地暗不可!”
他看向蕉月,问道:“小丫头,他人在哪儿?”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的人在城外看到了他的身影,但是一进城就跟不见了。”
扶蔓仙摆了摆手,一脸不屑:“这老头儿有个怪癖,喜欢买各种花里胡哨的衣服,这会儿估计在哪个衣庄呢。”
“听闻天域神医会驻颜之术,想必寻常人很难在人群中找到他吧。”席匪欢冷不丁说道。
扶蔓仙满脸不屑:“也就他那么庸俗的人才会这么在意皮相!”
文渐生哈哈调侃:“那是因为师父你不会吧,哎哟!”
扶蔓仙一个爆栗锤在他头上,“臭小子,找打吧!”
“师父……我可是您唯一的徒弟,打傻了您以后就是孤家寡人了。”
闻言,扶蔓仙手中的力道更重了,“臭小子,敢诅咒我!”
檀问星摇了摇头,颇为无奈,拉着颜溪就准备离开。
然而颜溪的另一只手蓦然被席匪欢拽住了。
檀问星神色不虞地盯着他,冷冷威胁:“松手。”
席匪欢笑了笑,像是没有听见檀问星说的话一般,魅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颜溪,“阿溪昨日还说要嫁给我,今日就拿我当陌生人吗?”
颜溪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他明知道那是第二人格说的话,还非要拿这个来调侃她,也不知道是他故意想引起她的注意,还是故意说给檀问星听的。
反正檀问星听了脸色确实不好看,一把拍开席匪欢的手,“你的音儿说的话和阿溪没有关系,覆督主还是把人分清楚比较好。”
席匪欢勾了勾唇:“音儿嫁给我那就是阿溪嫁给我,找她们谁讨要都一样。”
他戏谑散漫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但是眼神却又格外认真。
有时候连颜溪都不知道他到底哪句话是认真的。
一旁的扶蔓仙和文渐生醉醺醺地看戏,时不时还傻笑一声。
扶蔓仙调侃道:“这小女娃桃花不浅啊,这两个男子都是一顶一的好,只是……”
他微微拧起眉头。
只是这两个人对她来说有福有灾,稍有不慎可能万劫不复。
谁让她招惹了两个杀手组织的老大,个个都不是好说话的主,如若颜溪稍有忤逆他们的意愿,以这两人暴戾和偏执的程度,她怕是得吃点苦头。
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三个修罗场中心的人似乎也没有要问的意思。
只当他是喝醉了胡说八道。
文渐生虽然醉,但是还是有点清醒,他很清楚他师父在占卦这一方面的厉害,凑过去小心翼翼问道:“师父,你话还没说完呢。”
扶蔓仙白了他一眼,“臭小子,少关心别人的私事,你自己的姻缘线也没见多好。”
“啊?!”一说这个文渐生慌了,“师父,我姻缘不行吗?”
扶蔓仙拍开他凑过来的脸,“桃花泛滥,把姻缘都冲得差不多了,你悠着点儿吧,没准你自己才要孤独终老呢。”
“别呀师父!”文渐生拉着他撒娇,“您就帮徒弟指条路呗,我和风荷姑娘有戏吗?”
最后一句话他问得格外的轻。
扶蔓仙“啧”了一下:“有戏……也可以说没戏。”
“师父,您就别卖关子了!”
“哎呀!急什么嘛,成不成不还是在人为,你断了你那些烂桃花吧!”
文渐生的脸色窘了窘,风荷之前确实因为他这点儿烂事不理他,甚至把手霜都还给他了。
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拍了拍胸脯:“我肯定不会让风荷姑娘失望的!”
说罢,他的余光小心地瞄了一眼站在颜溪身边的风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