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躲!”
颜溪一愣,呆呆地看着他。
檀问星见她眼神不对,察觉到自己反应过激了,缓和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放柔了声音,吐出的话莫名带着委屈的意味:“我吃醋了。”
“啊?”颜溪傻傻地盯着他。
这个男人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檀问星睁着一双小狗眼,瞳孔中已经没了方才的戾气和强硬?仿佛方才都是颜溪的幻觉一般。
他抱着颜溪不撒手,“我不高兴了,你不哄哄我吗?”
他委屈又理直气壮。
颜溪微微叹了口气,顺着他:“要怎么哄啊?”
“亲亲我。”
“……”颜溪抽了抽嘴角。
刚才是谁抱着她啃了那么久的,嘴都麻了,还要索吻!
“太子爷,这可是在皇宫,要是被人撞见了告到太后那里去,你我怕是别想再见面了。”
檀问星得意扬眉,“御花园的宫人贵女我都让裴照望遣散了,没人会看到的。”
说罢,他微微撅起嘴递到颜溪面前。
颜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你幼不幼稚啊。”
檀问星见她脸色恢复,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生怕她计较方才他突然的暴戾之像。
他最怕的,就是颜溪发现他最真实的样子,怕她恐惧他,厌恶他。
他盯着颜溪走神之际,颜溪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啜了一口:“这样总可以了吧。”
檀问星咧开唇角,紧紧搂着她,将下巴埋在她的脖子里,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阿溪……”他的声音温柔中又有些瓮声瓮气,“我很小气的,你只能是我的。”
在颜溪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眸中闪过一抹阴光,和他现在说话的语气完全是两个极端。
“好,我知道啦。”颜溪像是在安抚小孩一般,轻轻地安抚着他,“你的身子感觉怎么样?沾了冷水,小心寒疾发作。”
“没事了,棠练禾给我喝了一碗祛寒药,好多了。”
檀问星说完这话,一直等着颜溪的反应。
然而颜溪只回了一句:“那就好。”
檀问星不甘心她的回应这么平淡,又补了一句:“棠练禾的医术很好,你不必担心,有她在,我不会有事的。”
他像是故意提及棠练禾要刺激颜溪一般。
谁料颜溪又只回了一句:“嗯,她毕竟出自名医座下,还是靠得住的。”
檀问星紧紧拧着眉头,抬起头凝视着她,“棠练禾与我单独相处,你就没别的说的?”
颜溪眨巴了一下眼睛,“不是还有钟离郡主陪同的嘛。”
“你……!”檀问星气到了。
这个女人到底看没看明白啊,钟离可是太后要赐给他的太子妃!棠练禾对他有意她也看得出来,这两个女人陪同在他身边,她就一点也不担心?
颜溪看着他气到眼红的样子,心里犯嘀咕:“我不介意就代表信任他啊,他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太子爷!”
裴照望突然跑过来,撞见他们二人亲亲我我,略带尴尬地挠了挠头,旋即说道:“太子爷,有大事。”
檀问星微微蹙眉,看他的样子好像很紧急,这才松开了颜溪,“阿溪,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去找你。”
颜溪点了点头,离开了御花园。
檀问星一直目送着她走远,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尽头,嘴角的笑意倏然敛下,“何事这么慌张?”
裴照望满脸焦急,放低了声音:“城中昨夜突然有多户人家的姑娘遭遇采花贼玷污,这些姑娘都声称见过采花贼的模样,画像一出来,所有矛头都指向了文渐生!”
闻言,檀问星的眉间拧得更紧了,“文渐生刚接下伍斋和檀令雲的案子,就莫名出现了采花贼,还偏偏露了真容,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卑职也是这么认为的,这采花贼怕不是和东厂还有肃晋王府有联系,卑职第一时间去查了,肃晋王只有今晨进宫给太后请安,之后就回王府老老实实禁足了,肃晋王府并没有动静儿,那这个采花贼就极有可能是东厂安排的。”
“那些受害的姑娘你问过了吗?确定看见的是文渐生?”檀问星又问。
裴照望坚定地点了点头,“所有人的口供都一致,被采花也是事实,还有不少人到东宫门口闹事,要文渐生给他们的女儿一个说法。卑职左右想不通,一夜之间玷污数十个姑娘,再厉害的男人也干不出来这事儿吧……而且长相这事,卑职也百思不得其解。”
檀问星冷着脸摩挲着虎口,冷笑:“采花贼怕不止一个,至于怎么伪装成文渐生,人皮面具就可以做到。”
一语惊醒,裴照望瞬间明白了:“这么说这些人这次就是针对文渐生的,阻止他接手伍斋的案子,顺便借此断了他的仕途!”
檀问星点了点头,“盯紧东厂的人,这事十有八九和他们有关系。”
“卑职明白!”
与此同时。
颜溪坐在那车上,路过东宫时,听见外面纷繁的争论声。
她掀开帷幔瞥了一眼,“明月,那边发生何事了?”
喜欢看热闹的明月早早就跑过去了解了情况,又慌忙折返回来,“小姐,好像是东宫的文探花出事了。”
一听这话,风荷瞬间一脸紧张:“他怎么了?!”
“听这些人说,他们家的姑娘昨夜遭遇的采花贼,都指认采花贼是文探花。”
“不可能!”风荷颇为激动,“文探花虽然放浪不羁了些,但是也绝对干不出来这种事!”
“采花贼……”颜溪琢磨着,眉头越锁越紧。
颜溪索性下了马车,往人群里去,明月风荷紧随其后。
颜溪从一个妇人手里拿过来一张画像,确实和文渐生八分像。
妇人哭诉着:“东宫要是不给我女儿一个交代,我就不活了!她才刚及笄啊,就被采花贼给玷污了!”
颜溪宽慰道:“您别急,你女儿可有说过,采花贼除了长相,还有别的特征吗?”
“她那么小,都被吓到了,还能记得什么啊!”
颜溪越琢磨越觉得奇怪,这事发生得也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