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嫣此刻痛的都没力气说话,木华黎看向侍从。
侍从连忙解释道:“刚婉嫣姑娘说,是大妃......姑娘说,要领十鞭,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大妃一向宽容御下,怎得今日如此?先不要再打了,我去大妃那儿问下。”说完,便起身朝孛儿帖大帐走去。
“木华......”婉嫣刚想叫他,突然背后一阵疼,差点又倒在地上。
此时,孛儿帖也从大帐中走出,身后跟着陶如格。
只见到木华黎大步上前。
“见过大妃。”木华黎俯身行礼。
“木华黎将军不必多礼。”孛儿帖说到。
木华黎从容不迫的说到:“大妃,不知婉嫣所犯何错,竟要受到此番处罚,这鞭刑若是处置犯错的男子还说得过去,她一个弱女子,怕是根本撑不住。”
孛儿帖看了木华黎一眼,澹澹一笑,说到:“我何曾处罚她,是她自己要主动受罚的。”
婉嫣看着不远处的孛儿帖,见其仍旧一幅大妃派头,看着自己这边,似是对自己这番处境很是满意。
木华黎继续说到:“还请大妃手下留情,剩下的那几鞭不要再打了。”
“我从未说过要打她,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孛儿帖依旧面不改色。
木华黎沉着的说到:“大妃一向贤德无比,今日却如此,这么多人看着,传出去,怕也是有损大妃的名声。”
孛儿帖转眼看着木华黎,说到:“木华黎将军可知方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末将不知。”木华黎回到。
“既然都不知,何出刚才的言论呢?”孛儿帖问道。
“末将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管是什么事,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对大妃的名声总是不好,不知道的,难免会认为大妃心狠手辣。”木华黎澹定的说到。
孛儿帖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的人。
只见人们皆朝这边看着,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孛儿帖眼眉微微一动。
……
“你接着来。”婉嫣跟身边的侍从说到。
“姑娘,这……”侍从看着周边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再看看大妃那儿也没个动静。
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大妃既然没发话,那你就继续。”婉嫣努力的撑着身体,说到。
侍从站起身来,望了一看孛儿帖那边,只见其静静的看着。
于是,无奈的说到:“姑娘,真是抱歉了。”
随后,举起马鞭。
婉嫣闭上眼,等待着又一次的剧痛。
木华黎见状,当下心里一紧。
……
“住手,谁敢动她!”
浑厚威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博尔术大步流星走来,眉宇紧皱,目光冰冷。
行至跟前,一把夺过侍从手中的鞭子,狠狠的甩到地上。
蹲下身来,轻轻将婉嫣抱在怀里。
感受到她此刻痛到颤抖的身体,看着背上骇人的伤痕,博尔术双手紧紧攥拳。
孛儿帖看到博尔术来了,叹了口气,抬头走上前。
……
“婉嫣所犯何错,大妃竟下如此毒手!”博尔术压着怒火,语言冰冷到极点。
撞上博尔术凌厉的眼神,孛儿帖心中不禁一颤,不过面上仍强作镇定。
“博尔术,我何曾对她下毒手,她与陶如格在我大帐中纠缠不清,大呼小叫,我只是说她有些放肆了,她便自请受罚。”孛儿帖说到。
“不是大妃,是……我自己。”婉嫣啜泣着说到。
博尔术看着婉嫣,心疼的说到:“你别乱动。”
“是我和陶如格,她……求我答应收她入帐,大妃也……我不肯,就跟陶如格喊了几句,惊扰了大妃,都怪我,是我的错,是我主动要受罚的,不关大妃的事……”
婉嫣说着,眼泪一滴一滴掉下。
看着平日里俏丽灵动的人儿,此刻苍白无力的靠在自己怀里,气若游丝,博尔术感觉自己心都被揉碎了。
……
“博尔术,你听到了吧。”孛儿帖说到。
“婉嫣和陶如格为何会出现在大妃的帐中?”博尔术轻抚着婉嫣额前的碎发,头也不抬的说到。
“你这是何意?”孛儿帖不悦的说到。
博尔术慢慢搀起婉嫣,轻轻将她抱起。
瞥了眼孛儿帖,说到:“日后,我帐中的事情,不劳大妃费心了。”
说完,抱着婉嫣,头也不回的走去。
“你……”孛儿帖脸上一阵白。
……
孛儿帖心中愤满着,
博尔术是最早追随可汗的人,自从自己嫁倒乞颜部,就认识了博尔术。
记得初嫁来时,
那时的乞颜部,族人加起来不过几百,铁木真还没有称汗,也只是乞颜部的族长。
部落里很多人的生活都很贫困,纵然自己是族长铁木真的妻子,可家中仆人有限,很多活计都得自己亲自动手。
生活原本不富裕,而这个时候,又遭到了蔑儿乞人的袭击,被他们抢走,在蔑儿乞部度过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终于,铁木真将自己抢回。
后来铁木真称汗,部落逐渐强大起来,可战争从未停止过。
打过胜仗,也吃过败仗。
自己追随着铁木真,这一路走来,服侍他,给他生儿育女,陪着他起起落落,同吃苦,共患难,没少担惊受怕,却无怨无悔。
也因此,铁木真的兄弟姐妹们,将领们,以及部落里的百姓都对自己无比尊敬。
博尔术是跟随铁木真时间最久的人,也是铁木真最信任的人。
多年来,他一直对自己敬重有加,何曾如此过,而如今,为了一个汉女,竟然如此……
孛儿帖心里不是滋味。
……
而在铁木真知道此事后,也对孛儿帖指责了一番。
用铁木真的话来说。
别人帐中的事,本就不该插手。
何况婉嫣只是对着陶如格大喊,未曾对孛儿帖不敬,根本就无需受罚。
婉嫣主动领罚,是心敬她。
而婉嫣受刑,孛儿帖未曾阻拦,虽不是她下的处罚命令,但这与她亲自下令并无异。
……
之后,一连几日,铁木真未到过孛儿帖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