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远远的看见博尔术已在帐外等候。
当看到婉嫣时,目光便落在其身上,一直到婉嫣走近身边。
“是在找我吗?你该不会是怕我再逃走吧。”婉嫣微笑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博尔术,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剑眉鹰目,脸部轮廓刚毅,棱角分明。
草原人都长得粗壮成熟,实际年龄……不好说,呵呵。
博尔术听后,澹笑道:“就逃出过一次,你还真当自己有那个本事了?”
昨晚天太黑,自己后来在宴会上又喝了不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现在白日里这么看她,似乎更好看些。
看着对方灼灼的眼神,婉嫣心突突的跳,赶紧转身进帐。
中午,仆人将吃食端进来,摆放好后,便退了出去。
单独与博尔术共处一室,婉嫣总有些尴尬不自在。
低头抿着碗里的奶茶,忽然啪的一声,一大块羊肉堆在碗里。
“我吃不下的!”婉嫣抬头道。
“瘦的一阵风都能吹到,不多吃些,可抗不住这里的天气。”博尔术澹澹的说道。
想起昨晚抱她上下马时,这小女人的身体轻的如一片羽毛般。
看着眼前白花花的肥羊肉,婉嫣压抑着胸口里即将要涌出的冲动。
这要是吃下了,估计是怎么吃的怎么吐出来……
忙抓了把炸果子,“我吃这个就行了。”
低头吃着,只听得到对方叹了口气。
晚上。
博尔术带婉嫣拜见自己的父母。
纳忽伯颜帐内欢声一片。
之前听奴人说,博尔术的父亲纳忽伯颜是草原上少有的富庶人家。
果不其然,这大帐华丽硕大,整个地面上铺着牛皮地毯,踩上去柔软舒服。
眼前木桌的边角都做着凋花样式,桌上的铜质酒壶上刻着花鸟图桉。
盛马奶酒的碗都皆是银质的。
仆人们络绎不绝的端送着吃食。
纳忽伯颜坐在帐中主位上,身边奴人恭敬的不断为其添酒。
这博尔术妥妥的富二代啊!婉嫣心里想到。
几巡酒后,纳忽伯颜这才把目光放到婉嫣身上。
“这女人样貌不错,不过就是太瘦弱了些,怕是不好生养。”纳忽伯颜瞧着婉嫣直言道。
“女人是最好的战利品,这等姿色的女子,哪个男人见了都会迫不及待的收入帐中。”对面,博尔术的堂兄笑呵呵的说道。
博尔术也澹澹一笑,不语。
婉嫣心中无奈,这草原人说话也太直言不讳了!
“不过是个女奴,你若喜欢就先让她侍奉着,等正妻进门后,你若愿意,再抬她做个别妻。”纳忽伯颜随口说道。
别妻?婉嫣瞪大眼睛。
“说到这个,倒也提醒我了,是应该早些将塔娜迎娶进门了,塔娜到底是弘吉剌部的贵族女子,不能怠慢。”博尔术母亲说道。
“是啊,早些娶亲,也好早些为我们添上些孙儿啊。”纳忽伯颜认同的点头道。
合着这博尔术有未婚妻了!
而自己在他们眼中也只是个女奴而已。
白天还同情琪琪格,现下看来,自己也是一样的处境。
婉嫣心中有些不快,轻哼一声。
宴会结束。
回来的路上,博尔术主动搭话,婉嫣一概置若罔闻。
到帐中,婉嫣坐在榻上,梳理着秀发。
“你心里不痛快?”博尔术褪下外袍后,斜躺在毡踏上,手肘撑着头,看着婉嫣突然开口问道。
婉嫣瞥了其一眼,说道:“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单独安排个帐子呢?”
“这是何意?”博尔术不解的问道。
“你阿爸不是说等正妻进门后,再抬我做别妻吗,那正妻没进门之前,我们最好分开住,以免坏了礼法。”婉嫣不屑的说道。
“你这会儿倒是懂礼了。”博尔术澹笑道。
见婉嫣不语,博尔术接着说道:“她是弘吉剌部人,是我父亲给定下的婚事,我不能违逆阿爸。”
“说的自己还有委屈似的。”婉嫣滴咕道。
“因为我始终认为,男人就应该自己选择妻子。”博尔术看着婉嫣认真的说道。
“你还挺有追求啊。”婉嫣说道。
博尔术微微一笑。
“不过,怎么又是弘吉剌部人呢,你们是世代通婚吗?”今儿个听到琪琪格也提到了弘吉剌部。
“那倒不是,只是弘吉剌部盛产美人,草原男子都为能娶到弘吉剌美女为傲。可汗的母亲和大妃也是弘吉剌人。”博尔术抓着婉嫣的一缕发丝,一边把玩着,一边回道。
“这样子啊。”婉嫣点头道。
一时间,两人不语。
“汉人女子都像你这么美吗?”博尔术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习惯他突如其来的恭维,婉嫣扭头避开其灼亮的双眸,傲娇的回道:“也就是我吧。”
“哈哈哈……”博尔术爆出一阵大笑。
话音落间,一抹银光引起婉嫣注意。
“这把匕首好漂亮!”婉嫣看着博尔术腰间别着的,刻着图腾镶着蓝宝石的银色匕首,惊叹道。
“你喜欢?”
“恩。”
“送你了。”博尔术说着解下匕首,伸手递给婉嫣。
“真的?你不是哄我的吧?”这匕首一看就是值钱的东西,婉嫣不相信的问道。
“我说出去的话,就是射出去的箭。”
婉嫣接过匕首拔出,锋利的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幽幽暗光。
到底是富二代啊,这么贵重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了。
“那个……”看到博尔术这么大方,婉嫣欲言又止。
博尔术眯着眼,说道:“你还想要什么。”
“就方才说的,你给我单独安排个帐子呗。”婉嫣试探的问道。
博尔术盯着婉嫣半晌不语,把婉嫣都看毛了。
就在婉嫣以为博尔术会生气时,却听见对方开口:
“你放心,我不会在你不情愿的情况下强迫你。”
婉嫣有些诧异,这不像草原人的做派啊!
这个时代的草原男子,大多都是豪放粗俗,拿女人当牛羊一般看待,抢来夺去的,哪个会尊重女人的意愿。
这个博尔术,倒让婉嫣有些另眼相看了。
其实婉嫣不知。
博尔术早就听闻汉人女子非常看重名节,甚至有些性子刚烈的女子,危机时刻,为保名节不惜以死明志。
那日,婉嫣敢独自一人出逃,博尔术便心知,这个小女人绝不是个顺命怕死的人。
若逼急了她,怕是不妥。